洗漱之后,外屋传来李清菡爽朗的笑声,任梓栎循声寻去,正好瞧见李清菡同顾淮安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一坛葡萄酒,两个人正举杯畅饮,很是和谐。
“呀,长姐醒了!”李清菡屁颠屁颠跑过来,拿肩撞了一下任梓栎,把她往屋内推,“我正和姐夫说起长姐呢。”
李清菡将人一路推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一旁的桐木梳就要为任梓栎梳妆。一旁的顾淮安也跟了过来,他抬手在鼻下假意咳嗽。
李清菡望了眼顾淮安,心领神会地退了出来,临走前还不忘调侃一句,“姐夫也节制些,不然我长姐可吃不消了。”
任梓栎“噌”地一下就红了脸,低下头,假意去看梳妆台上的口脂。
顾淮安见她羞涩,索性走到她身后,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里面的锦盒。
“这是什么?”任梓栎接过锦盒。打开之后发现,里面静静躺着一支青色冰底飘翠莲花玉簪。
簪体是弧度细小的波浪形,簪头是株尚未开放的莲花苞,之下是一个小小的莲蓬。莲蓬下是并排镌刻的名字。
“修补好了?”任梓栎将玉簪拿在手里不住把玩。
顾淮安拿过桐木梳,“碎成那样,怎么可能修补得好,这事我让人找的新玉,重新雕刻的。”
任梓栎的青丝柔顺黑亮,桐木梳从头梳到尾。顾淮安站在她身后,一面道:“你不愿意补办结亲宴,就由我来重新为你梳头吧。上次的嫁衣还在吗?拜堂还是要的。”
桐木梳的齿间划过她发丝,“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笃定道:“为你梳头的五福夫人一定没有给你念这一段。”
语罢,他从梳妆台柜子里翻出一把剪子,捡了一绺青丝,将自己的剪了一截,再将两绺青丝挽出一个结,用红带系上。
接着,那结发就放在之前装青玉簪的锦盒之中,顾淮安将锦盒合上,才递给任梓栎,“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他在她发梢落下一吻,只为她梳了一个略显简单的发髻,然后用青玉簪插上。
用过午膳,简单收拾了行礼,任梓栎就带着顾淮安向李临安辞行。
李临安此时已经大好,瞧见任梓栎凸起的小腹,也理解她为何不愿补办结亲宴。
既然新娘子不愿意补办,他也没多做强求。两人本就成了亲,顾淮安要带任梓栎回王府,他也不能阻拦。
辞行之后,顾淮安就带着任梓栎往马厩而去。随行的小厮已经将小山丛轩的行李搬上了马车,此刻就等着他们过去。
任梓栎正在同顾淮安才走到马厩,就听见后门处就传来一阵吵闹声,其间夹杂着女人哭啼求饶声。
“要过去看看吗?”顾淮安见她往后门处看,开口询问。
任梓栎摇摇头,她不爱看这种热闹,也不想去了解。
“长姐!”远处李清菡背了一个小包袱,一路小跑过来,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个侠客打扮的男人,背后也背了一个硕大的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