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夜儿？”苏老太太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个身姿挺拔的前面，两只眼睛里面依旧是空洞洞的：“是我的夜儿回来了吗？”

她有些着急地挥舞着一双布满皱纹的手，颤颤巍巍地在半空中胡乱的抓。

“是我。”苏凛夜拉过她的双手，缓缓覆盖在了自己的脸庞上，压抑着心中的悲痛说道：“不信，您摸摸。”

她粗糙的手指细细抚摸过他的脸颊，棱角分明的五官，如双峰般蹙起的眉头，正是那张熟悉的脸。

“是夜儿，真的是我的夜儿！”她情绪激动地说道，双眼中布满了泪花：“我的好孙儿，你终于回来了呀，我就知道你定会平安归来。”

说罢，两人抱在一起狠狠痛哭了一顿。

末了，苏老太太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吧，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苏凛夜将眼泪收了回去，终于站起了身来，却依旧低着头朝苏老太太道：“孙儿不孝，令奶奶和父亲、母亲担忧了。”

“说什么胡话，你能回来就好。”苏老太太终于难得的展开了一抹笑颜道：“此次回来，说什么也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任性了，只管待在这府中便好。”

“奶奶……”他听罢，有些欲言又止，神情为难道。

“怎么，莫不是这外头还有什么事是你惦记的？”苏老太太有些诧异地问道，她虽然心知肚明自己的孙儿绝不是那囚笼里的鸟，而是展翅高飞的鹰，可如今才刚回来就要走，叫她如何受得了。

“有一事，确实还未了结。”他表情严肃地说道。

“莫不是为了那陆……陆之清？”苏老太太回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那女子的名字。

苏凛夜不说话，只是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你与她究竟是哪辈子结的怨呀，为何这一世偏要与她纠缠不休。”苏老太太捏起拳头，重重地捶了几下桌面道，模样十分痛心。

“她未曾觅得归宿，我便一日不得安心。”苏凛夜无比平静地说道。

“大宣已灭，那陆之清早已不是当今的太子了，你继续执着于此又有何用？”苏老太太生气地质问他道。

“若她想复国，我随时都可以陪她赴汤蹈火。”这种想法早已在苏凛夜的脑海中盘旋已久，只要她想重振大宣，自己必助她一臂之力。

“那你将尚书府这一大家子人置于何处，又将我这老婆子置于何处呢？！咳咳咳……”说罢，苏老太太便因情绪激动，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奶奶，你没事儿吧？”他赶紧上前，伸手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神情焦急地问道。

“我……我老婆子没事。”她喘了好几口气后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随即抬头望着跟前目光坚毅的少年，缓缓开口道：“夜儿，我问你……若让你在尚书府与陆之清之间选其一，你会如何选择？”

苏凛夜没料到她竟会问出这种问题，倏地蒙了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