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救治王爷(2 / 2)

心里却想着,等王爷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只是当看到廊下这么多敞开的药箱,整个人都傻了。这草药若要全部碾碎,只怕一年都不够吧!

沈碧芊的声音传来过来,带着一丝戏谑:“二夫人,你可快着点,里面有止血的,消炎的,促进伤口愈合的,马上就要用。我可以等,你们家王爷可等不了。”

柳月儿十分气闷,却也无可奈何。

一想到凌千烨危在旦夕,便不在多说,立刻撸了袖子开始碾药。

沈碧芊听到药碾子摩擦的声音,嘴角勾起一丝笑来。

这个蠢货,也不想想,等她把东西弄完,凌千烨早就挂了。

这边,沈碧芊已经帮凌千烨清洗了伤口。为了尽快让伤口愈合,沈碧芊便找了极细的针,帮他把伤口缝合。

只可惜,古代医疗条件有限,过三五天,还要做拆线处理。

之后沈碧芊用纯度极高的酒代替酒精为凌千烨消毒,再用煮沸晾干的纱布重新帮凌千烨包扎。

不过,凌千烨的额头仍然很烫。

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今晚。

若是烧退了,便能好转,若是再不退烧,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这一晚,沈碧芊一直守着凌千烨。

隔一会儿,便让宫女给凌千烨换头上降温的毛巾。生血补气的药,两个时辰喂一次。

可凌千烨一直迷迷糊糊的,甚至出现了高热惊厥的症状。

沈碧芊好看的眉毛也拧了起来,她站在床前,看着这个曾经捏着她的脖子,逼问她究竟是谁的男子,如今这么虚弱的躺在**。当真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哥,哥哥……”

他的手在虚空中胡乱挥舞,似乎想抓住梦魇中那个人。

后半夜,他的症状越发严重,呼吸变得急促,甚至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哥,别丢下我……我好怕……”

人在生病的时候,会变得十分脆弱。有时候,连意识也会回到过去最软弱的时刻。

她听见凌千烨反反复复喊着的,都是大皇子凌千城。

她突然想起,在青云观的那个黎明。

凌千城走到他身旁,似乎说了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

让他连一丝的求生意志也没了。

如果一个人不想活了,那再厉害的医者也束手无措。

沈碧芊突然想起过去的自己,也曾有过这种时候吧。在逼入绝境走投无路的时候,在执行紧密任务,却被队友出卖的时候。

可是,无论多么艰难,她都挺了过来。

因为有人说过,这世上,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让你放弃自己。所以,他也不该放弃。

哪怕这个过程很痛苦,很煎熬,可只要挺过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想到这里,沈碧芊便走到床前,一把拉住凌千烨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

宫人看到沈碧芊这举动,都吓坏了。连忙劝道:“王妃,王爷是病人,他,他经不起折腾。”

沈碧芊却置若罔闻。

她的目光如深夜中的火炬,紧紧的盯着凌千烨,大声道:“你这个懦夫,那么多黑衣人围攻,你都活了下来,现在却要浪费自己的生命。你知不知道,这世上很多人,有的得了绝症,有的病入膏肓,有的食不果腹,可是他们都无比期望自己活下来。可你呢?你是尊贵的皇子,是大周英勇的平西王,是人人称颂的战神,遇到这一点点打击,就装缩头乌龟。”

宫人以为沈碧芊疯了,急忙去请皇上。

柳月儿累的瘫在廊下的椅子上,听到动静,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正瞧见沈碧芊跨在凌千烨身上,一手提着他衣领,一手不住拍打凌千烨的脸。

嘴里还骂骂咧咧道:“你想死,赶紧死,你死了,你府中那几房貌美如花的小妾,姑奶奶都给卖到青楼,然后再找几个白面小生,养在王府里。吃你的饭,住你的屋,睡你的床。让你死后也不安稳!”

“沈碧芊,你快放开王爷!”

柳月儿气的大叫,立刻便上前拽沈碧芊。

沈碧芊却不为所动,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凌千烨,心里在叫嚣:凌千烨,你赶紧给我醒过来。

嘴里却骂道:“你不是很讨厌我吗?现在,我对你为所欲为,却没人能拦得住我。信不信我待会儿就往你脸色画只大乌龟……”

话未说完,柳月儿就发狠似的,一把将沈碧芊扯了下来。

两人尖叫着倒在一处,场面十分混乱。谁都没注意到,跌在**的凌千烨,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海公公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皇上驾到——”

随着皇上入内,所有宫女太监呼啦啦跪了一地。沈碧芊与柳月儿也着急忙慌的起来行礼。

皇上看了一眼两人,衣服凌乱,钗环散落,发髻松动,十分不雅。

他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刚来有人来报,说沈碧芊发了疯,一路行来,他也隐约听到了沈碧芊的声音。

只是,那话着实不像一个大家闺秀嘴里说出来的。

太粗俗了!

柳月儿跪在地上,哭着对皇上道:“皇上,沈碧芊哪里是要医治王爷,分明是要杀了王爷啊。皇上,你要为王爷做主啊。”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真真的惹人怜爱。

沈碧芊倒是淡定,她自顾自的理了理衣裳,这才道:“儿媳是为了救人。”

皇上眼中有一丝阴沉。

以前他觉得沈碧芊身上那份卓然世外的清冷,十分令人钦佩,可没想到面对自己的夫君,她仍是满不在乎。

若是每个人打两下骂两句就能把人救活,还用医者做什么?

他一开口,便没给人留余地:“那人可救活了?”

沈碧芊一时无语,该做的她都做了,凌千烨自己不愿醒来,她能有什么办法?

迟疑了半晌,才支支吾吾道:“没……”

话音未落,就听见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床榻传来:“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