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一改先前对她的憎恶，又变得殷勤备至起来。一瞧见沈碧芊，便急忙告状：“王妃，老奴实在劝不住，太上皇他……哎，你自己看吧。”

沈碧芊也不多说，直接进了内室，发现太上皇餐桌前摆了十份牛排。

她做牛排的时候，御膳房里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都在围观。里面的御厨都是全国顶尖的厨子，只看了一遍就全会了。

甚至经过改良，做成了各种不同的口味。

太上皇正在大快朵颐。

沈碧芊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什么也没说，给太上皇本本分分行了礼。

“一夜不见，你到是规矩多了。”

太上皇见沈碧芊神色恹恹，大约也猜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懂点规矩也好，省的以后被人挑出了错处。朕已年迈，力有不逮，也不见得事事都能保全你们。你们也该有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

听到这句话，沈碧芊抬头看着老态龙钟的太上皇，眼圈突然红了。

整个皇宫，大约也只有这么一个老人，是把皇子当成孙儿，把她当成儿媳吧。

可他却已经老了，纵然交出了皇权，却依旧有人想要他的命。

他如同被猎狗围击的老狮子，原来的狮子群已经抛弃了他，而那些魑魅魍魉正准备将他连皮带骨的拆了。

可到了这个时候，他心之所系，仍是自己的儿孙。

“皇爷爷……”

太上皇招手，让她坐到自己身旁，十分豁达道：“别露出这种眼神，你的胆怯只会让坏人更加猖狂。越是困难，越要笑。人嘛，总有一死，可在活着的时候，就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难得这一次太上皇没有发脾气。

沈碧芊强自把眼泪逼回，是了，她可是刀枪不入从不服输的特工首领，她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软弱感伤等字眼。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近来是太多愁善感了。

以前什么样的龙潭虎穴没闯过，这区区皇宫，她又有何惧？

沈碧芊眼中闪着明亮的光，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对太上皇道：“皇爷爷，孙媳明白了。”

“明白就好。”

太上皇继续吃他的牛排，只风轻云淡的问了一句：“老六怎么样了？伤的严重吗？”

沈碧芊一愣：“皇爷爷，你怎么知道凌千烨受伤了？”

“你一晚上不回来，朕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怎么回事。”太上皇明显对沈碧芊疑问很不满，“朕是老了，可还没老糊涂。”

听见他骂人，沈碧芊的心情倒好了不少。急忙拍马屁：“太上皇英明神武，自然是料事如神。”

话刚说到这儿，就见李公公火急火燎的走进来，对沈碧芊道：“王妃，王爷快不行了，皇上差海公公带您过去。人就在外面候着呢，您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