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以后,刘氏看到屋子里挤满了人。脚下一软,刘氏立即扶住了门框,才免于摔倒。她的心中仍旧不愿意相信,是正言出了事情。
直到看诊的大夫,歉疚的说道:“丞相,令公子年幼,加之吸入过多的湖水,导致呼吸困难。即便是现在被救治过来,往后,恐怕也要人一直在旁照顾了。”
陆仲秋不明白大夫的意思,于是,追问道:“大夫,你可以说的在直白一些吗?老夫听的不是很明白!”
大夫叹息一声,道:“令公子的状况着实严重,即便是醒过来了,那他的智力也将永远被定格。”
陆仲秋闻言,顿时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永远被定格,那以后不就是傻子了吗?丞相的儿子,是个傻子,传出去,那不是让他人耻笑吗?
大夫见状,无奈的劝说道:“丞相不妨求皇上开恩,召宫里的太医前来救治,或许,他们有更好的办法。丞相保重,告辞!”随后,大夫穿过人群离开。
刘氏站在人群后面傻了眼,自己的儿子即将是一个傻子,她心中的感受难以言状。
拨开人群,刘氏走了进来。当她看到正言面色苍白的躺在**,双眼紧紧闭合,刘氏的大脑随即一片空白。
陆江离心痛的走上前,轻声轻语道:“母亲……”
刘氏将其推开,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床前。她难以置信的抚摸着年幼的孩子,心痛到莫名。这个孩子是她与陆仲秋的掌中宝,也是她未来的希望,可是希望仿佛一瞬间被破灭,刘氏对此无法接受。
她哭嚎着握住了正言的小手,愧疚的嘀咕道:“正言,正言……都怪我,都怪母亲没有看好你。如果母亲不去南院,也许你就不会出事了!正言,我的正言啊……”
陆江离想着安慰,可转念想到,正言落水与自己有关,立刻闭上了嘴巴,尽量不让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陆仲秋大发雷霆,此刻的怒火,需要有人来承受。而刘氏,恰恰成了首选。
他拉起刘氏,愤怒的质问道:“说,正言落水的时候,你去了哪里?”
刘氏哭哭咧咧的摸着眼泪,诉道:“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一再拒绝正言步入仕途,我又怎会去求老太爷?”
眼见刘氏为自己辩驳,陆仲秋抬起一掌,就要打下去之际,刘氏失望的痛斥道:“你想打我?你打啊?你打死我吧!”
“不可理喻!”陆仲秋气呼呼的说道:“来人啊!将官服取来,老夫要进宫。”
想起大夫临行前的话语,刘氏当即攥住陆仲秋的手臂,恳求道:“老爷,正言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一定要救他啊!一定要救他啊!”
陆仲秋将刘氏推开,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用你提醒,老夫知道怎么做!”
离开丞相府以后,陆仲秋火速来到皇宫,求见皇上。却被元福告知,皇上心情低落,不想见任何人。
为了正言,陆仲秋一再恳求元福通禀,却被数次回绝。陆仲秋无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元福提醒道:“皇上不允人打扰,老奴实属有心无力。丞相大人若是想要救治令公子,不如去长春宫找谨妃娘娘。令公子虽然不是谨妃娘娘一母所出,但你是她的父亲,相信谨妃娘娘应该不会拒绝的。”
要他去求陆江城,陆仲秋明显有些不愿意。父女俩早已经视同水火,去找她?她会愿意帮忙吗?如果被拒绝,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放?
纠结了好一会,陆仲秋最终妥协,选择去向陆江城低头。毕竟,陆家只有正言一个男孩子。如果他出了事情,陆家以后恐怕就要绝后了。
听到下人通禀,陆仲秋求见的时候,陆江城表现的有些不可思议。他来做什么?
怀揣着疑惑,陆江城说道:“让他进来吧!”
陆仲秋走进来以后,按照宫中的规矩,给陆江城行了礼。
陆江城也没有选择为难于他,指着一旁道:“坐吧!”
陆仲秋没有选择坐下,反而低声下气到:“谨妃娘娘,老臣此次前来,有一事相求。”
陆仲秋的行径,让陆江城感到十分惊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会逼迫到陆仲秋向她低头。
“有什么事情?直截了当的说吧!”
陆仲秋闻言,当即开门见山,道:“正言今日意外落水,大夫说,即便是醒来也是个傻子。老臣此次前来宫中,只希望娘娘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召集太医入府为正言医治。”
陆江城久不回答,陆仲秋以为她会拒绝,于是,满是歉疚的说道:“娘娘若是不愿意帮忙,也是在情理之中。当年是老臣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对于正言,你的确是没有义务,是老臣多虑,告辞!”
就在陆仲秋满怀失望,踏出房门之际,身后传来陆江城平缓的话语,“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拒绝你了!”
陆仲秋喜出望外,没能想到陆江城真的愿意不计前嫌。当即,眼眶有些发红,道:“江城……”
然而,陆江城却面无表情的说道:“陆丞相,帮你诊治儿子,只是不想让臣子对皇上、对西陵寒心。你可不要多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