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仲秋虽有尴尬,但对陆江城仍怀以感激之情。“不管怎么说,老臣还是要多谢娘娘开恩。”
回到了丞相府,陆江城心中感慨万千。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和原来一样,只不过,随着原主的离开,记忆的碎片仿佛已经面目全非。
“令公子人呢?”
陆仲秋闻言,当即引路道:“娘娘请随我来!”
走进屋内,下人们自觉的将路让开。刘氏趴在床头哭嚎,对外界的一切事情表现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哪怕是当年被她视为肉中刺的陆江城,刘氏也是充耳不闻。只有陆江离,脸色难看到了极致,那双明亮如圆月的眸子里,满是痛恨与愤怒。仿佛再说:你来做什么?这里根本就不需要你!
陆仲秋眼尖的发现,女儿江离的态度充满了敌意。为了挽救正言,陆仲秋只好错身将陆江城看向江离的视线完美的遮挡,并投以感激的目光,道:“正言的未来,就拜托娘娘了。来人啊!将夫人拉开。”
刘氏自然不愿意离去,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地挣脱,嚷着喊着说:“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僵持不下,陆仲秋只好相劝道:“你若是不想让正言早点好起来,那就一直在旁守到天黑!我可告诉你,耽误了救治,正言便没有未来。”
刘氏听言,终于醒悟,当即起身退到了一旁,默默垂泪。从她红肿的眼睛里,陆江城可以确信,刘氏在怎么恶毒,她对自己的子女还是极为在乎的。不说陆正言落水一事,就拿陆江离回了娘家,就可以看得出来。古往今来,凡是出嫁女子,不管在夫家出了什么事情,那都是没有回门的可能。但陆江离回来了,不仅如此,她还把孩子也带回了娘家。好吃好喝供着不说,表面上,更是没有人敢轻视。
这就足以说明,刘氏对待子女的态度。
随后,御医在陆江城的授命下,开始对正言进行诊治。
陆江离满是不服气的从陆仲秋身后走出,阴阳怪气的说道:“就连大夫都说治不好了,难道姐姐就能回天乏术,起死回生了吗?这宫里的御医,也只是肉眼凡胎,并非神仙。姐姐一会可不要打脸才好……”
陆江城侧过头,轻蔑的笑了,“本宫何时说过,宫里的御医就能百分之百的将令弟治愈?不过是陆丞相入宫觐见,遭到了皇上的拒绝,这才恳求于本宫施以援助之手。能否痊愈,还要看天意。至于你,在本宫看来,姐妹之称便算了,该有的规矩不能废,还请陆大小姐称呼本宫为娘娘才是。”
陆江离语塞,“你……”
眉目轻挑,陆江城居高临下的斥责道:“本宫若是拒绝,那是本分。既然选择帮忙,那就是情分。但这并不代表,本宫的好心可以让你随意的用来踩踏。你不知感激也就罢了,咄咄逼人,是何道理?”
陆江离被痛斥的面红耳赤,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陆仲秋这个马后炮,似乎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够了!江离,还不跟娘娘道歉!”
陆江离别扭的样子,毫无诚意可言。陆江城也懒得与她计较,“算了!本宫并不需要她的道歉,陆丞相还是不要勉为其难了。这人走在路上,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总不至于本宫学着狗的样子,在咬回来。人与狗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永远是人,而狗永远都是一头畜生。”
话音一落,立刻引来下人们的低声哄笑。
陆江离失了面子,开始有些恼羞成怒,“笑什么?都没事情做了吗?”
下人们被数落,立马变得鸦雀无声。
随后,陆江离气冲冲的走到陆江城的面前,大声的质问道:“你刚才说谁是狗?”
闻言,陆江城噗嗤一声的笑了。
这一笑,很快将陆江离激怒了,“你笑什么?”
陆江城无所谓的摊开手,笑道:“笑与不笑,那是本宫的自由。怎么?陆大小姐这也要管吗?家住在海边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江离明显不懂“家住在海边”是什么梗?眼见陆江城不予解答,陆江离暴跳如雷,“我在问你话呢?你是聋子吗?你刚才说谁是狗?家住海边又是什么意思?”
陆江离越是急躁,陆江城就愈发的高兴,“什么意思?就是表面的意思了!”随后,陆江城不在理会陆江离动怒的神情,反而一本正经的对陆仲秋说道:“丞相大人,本宫想要询问一件事,不知道丞相大人能否给本宫做一下解答呢?”
陆仲秋谦逊的说道:“娘娘有任何问题,直说便是,何来解答一说。老臣知道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江城直截了当的问道:“陆大小姐出言不逊,指责本宫是个聋子,不知道,按照我西陵的律法,应当如何处置?”
“这……”陆仲秋吞吞吐吐的说道:“按照西陵的律法,凡是侮辱后宫嫔妃者,皆以掌嘴视做训诫。冥顽不灵者,将以辱没皇家尊严盖棺定论,收监查看。”
刘氏一心扑在昏睡的儿子身上,哪里还顾得上陆江离。听说掌嘴以做训诫,陆江离赶紧向陆仲秋恳求道:“父亲,女儿不要,女儿不要……”
不要?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以为世界以她独大呢?今天,就免费教导一下她如何做人吧!
“绿儿,掌嘴!”
陆江离惶恐的央求道:“父亲,救我!”
“娘娘……”陆仲秋颇有不忍道:“江离纵有千般错,到底你们还是姐妹!娘娘能否看在老臣的面子上……”
“不能!”陆江城强硬的反驳道:“丞相大人,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公私要分明,这才是你身为人臣应该做的事情。家教不严,致使出嫁女儿出言不逊,对此,你视而不见,变相纵容,丞相大人,你可真是皇上的好臣子,百姓的福音啊!既然丞相大人想要维护出嫁的女儿,枉顾西陵律法,那本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太医,我们走吧!”
渺茫的希望,也总比堕入深渊的强。不管太医能否治愈正言,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太医就此离去,那他的正言恐怕连最后的希望也会就此破灭。
刘氏哭嚎着跪在地上,死命的拉住了太医的袖口。“不要走,太医,我求你不要走!正言他还这么小,他不能就这样躺一辈子的。太医,我给你磕头了,我求你,我求你救救他吧!”
陆江离同一时间的拦住了陆江城,气愤的责骂道:“陆江城,你怎么如此铁石心肠?正言即便不是你的亲弟弟,但好歹你身体也流淌着和正言一样的血,你真的想要眼睁睁的看着他痴傻一辈子吗?难道,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看吧!出了事情,他们不去反思,只知道推卸责任。脸皮是有多厚,才能如此趾高气扬呢?
“陆江离,你要搞清楚,正言落水,可不是本宫推下去的。本宫大发慈悲前来搭救,你知恩不报,却满口都是贬低,是何意图?”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