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活,我不让。死,我不许!”已经模糊的意识被下颌欲碎的压力挤压回来。
左手被他的脚踩住,脖子上的压迫感不得不迅速缓和过来。
下颌骨似乎被他捏到断裂,锦鲤滑见她没有继续咬舌的能力便松开了手。
下巴的疼痛还残留着,他突然抓起她的头发把她的脸提起来,砸到她身后的冰冷的墙上,强迫她看着自己的脸。
“你想找死。哼。你若敢咬舌,我拔了你舌头。你若敢跳河,我断了你小腿。你若敢服毒,我挖了你双眼。你若敢上吊,我折了你脊梁骨!”
滚烫的诅咒伴随着撕裂的眼神和声线从她的眼里渗到脑子里,顺着全身的骨头最后汇集到脆弱的心脏里。
“不要……怕……我怕……”
现在看来,她确实很怕死。锦鲤滑冷眼看着草地上,和小马走着的女孩。
“你想活?”
“是……是……大人……是是……”穷途末路之人为了求生什么都做得出来,那死囚跪在锦鲤滑脚边,渴望求生的双手紧紧抓着膝盖周围的青草,一遍一遍磕着头。
远处的女孩正蹲在地上关切逗着一匹小马吃着草,现在那匹日益健康长大的小马是她全部的寄托和希望,他给的。
“多美好的东西,毁了才看得到价值。”小小的黑马早就认她做了主,在她身边安心啃着柔嫩的青草。
“把那匹马杀了,马上。”锦鲤滑回手抽出旁边下人的佩剑丢到他面前。
“是……是……”死囚看到了活的希望,瞪大眼睛拿起那把剑,对着那美好的背影就冲过去。
染红只见得一个男人的身影冲过来,手里的剑发疯一样朝着自己劈过来。身边的马只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叫,不二便惨叫着倒了下去。
“不二……你干什么……”染红震惊着扑过去护在地上挣扎着马面前。
“杀!杀!杀……”那囚徒红着眼,双手举着沾了鲜血的剑,念着救命的咒语一般。
“你杀了他,我还你一个不二。”那个男人瞬间跑到她身前将她的左手用力按到她的背后抱紧她。
锦鲤滑清楚,她的左手会让她疼着清醒着,疼到濒临崩溃发狂的边缘,这个边缘,他一直在试探着,到底是什么。
“不,不,不要!”左手剧烈的疼痛迅速蔓延着全身,他的手还在用力将左手连同她一起按进怀里。
嘴里温柔在逼着她,手下却一点儿不心软。倒在地上的马挣扎着要命叫着,全世界都在逼她。
不许她死,却又逼着她去死。
“不要!我不要!”染红疯狂着摇着头。她不要,死也不要。
那死囚举起手里的剑,死死盯住地上挣扎的马,这畜生死他才能活。
漠山多的是死囚,多的是怪物和亡命之徒,进来漠山的地牢,唯有杀了一切活过来,否则,只有痛苦受着非人的折磨死去。
落凡华伸手到背后取下一只羽箭来握在手里,冷眼看着那血液倒流进入手掌的剑对着地上挣扎害怕的马砍下去……
“不二!不要啊!”染红惊恐起来,绝望和无助化作嘶哑的喊声和鲜红的血从她的眼里流下来,奋力也无法挣脱那束缚住自己的疼痛。
“啊——”一阵痛苦的嘶喊,那举着剑的死囚应声倒地,手里的剑却到了锦鲤滑手里,流满鲜血。
她扑到了那匹马的身上,扑到了她最后剩余的一丝丝残留的希望上。
锦鲤滑不屑把剑冷冷丢到旁边,死囚的心口红了一片,不一会儿就凝固了一层血液。
他的动作比落凡华要快得多,落凡华把箭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