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芙蓉，”菡萏道：“本是要见殿下的，但殿下现如今不在府上，长青小哥引着他来见您了。”

“长青引着来的？”她知道长盛和长青都是赵尚理身旁一等一信得过的下人：“那便让她进来罢。”

这厮进来前，经了好几道程序，搜身验证样样不落。最后上来的是一位极其具有姿色的奴婢，跪在晋龄榷脚下道：“奴婢参见绥王妃娘娘。”

晋龄榷不知她来意，但大抵已经猜到了她是昌王府暗桩。便只身一人屏退下人，起先菡萏还不放心，怕这小丫头伤了自家主子。却不想晋龄榷这般信任，因而也放松了警惕，转身离去之时带上了门。

芙蓉并不含糊，见时机准确，直截了当道：“奴婢效忠于景王殿下，对娘娘自然也不曾隐瞒了。奴婢近日调去了傅氏身边伺候，察觉傅主子晚膳后常独自相处，有两回撞见她私自离府。”

“私自离府......”晋龄榷想道：“她身旁可是跟着丫头？”

“不曾。”芙蓉道：“夜色昏暗，她每每从南侧的角门走，奴婢撞见两回，却见守卫尤其松懈，门房的小厮似都不曾见到一般。”

晋龄榷心里奇怪的很，但却不知傅若娉是何用意。芙蓉不可留在绥王府太久，故而她听完了这句话，便道：“行了。若是有事，你再挑隐晦的时间见本宫。”

芙蓉却没有退下之意：“还有一事。奴婢在傅主子殿中负责采买，近两日却常看见垂舞公主到府上来。”

“垂舞公主？”晋龄榷一再质问：“你可曾看清了，的确是公主本人，而不是穿着公主装扮之人？”

“头一回看的并不算真切，那日下着雪，却见女子披着深色斗篷，蒙着头，不好分辨，”芙蓉条理清晰：“但后几回却明显了。只垂舞公主装扮的尤为朴素，到府来访也不曾有人通传，看样子每每都往书房而去。”

晋龄榷握着手里的一柄玉如意，指尖触碰着它，无限思绪蔓延。

芙蓉退下了，菡萏亲自掩护她走的。晋龄榷还怔怔的坐在上首，一个人也不予理会。

晚些时辰，赵尚理回府后，晋龄榷把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本是在榻上午歇的赵尚理一下子困意全无，直直的坐起来：“芙蓉当真是这般说的？”

“起先我也是这般问的，再三确认，芙蓉都不曾改口。”晋龄榷一面卸掉耳环，一面道：“垂舞公主的生母是已故的萧夫人，位分尊贵。她又不曾有兄弟，扶持赵尚伦，是否受了昌王府的好处？”

“你不知晓我这个皇姐，是非分明着呢，”赵尚理紧锁着眉头：“原先还未下嫁时在贤妃处隐忍不发，进了沈府后，那可是显出来了。她是对皇后有几分敌意，但却从不迁怒赵尚伦。”

“这样率性倒也是少见。”晋龄榷含糊道：“现如今党争如此激烈，朝中局势也是杂乱纷繁。沈家从不站队，这种关卡，非要搅和进来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