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公府离着千金堂也是近的,故而唤雨未曾隔了多少时日便带着郎中来同陈氏瞧了。在同陈氏诊治时候,唤雨把晋龄榷悄悄拉至一旁,低声道:“奴婢方才听下人们说,外头关于姑娘您的事儿说的全部一清二楚,这、您看......”
“没事,别慌,”晋龄榷稳住她的手:“没事。谈资向来是利弊双全,今日是祸,难保明日不是福。”
唤雨听了这些话,更是觉得云里雾里。她猜不透眼前这位从小看到大的姑娘的心思,更是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
晋龄榷不告诉她,只是默默地陪侍在陈氏床前。晋迎退从军中回来,早就听说了晋龄榷干的事情,当机立断,罚她去祠堂跪上三日。
这一路上被押解到祠堂跪着,露儿几个只能在门外头候着,连踏进一步都不能够。晋龄榷看着祖宗灵牌堆积如山,心中五味杂陈。
上一辈子,她是有多么的任性妄为,才会毁了晋氏一族多年来攒下来的家业啊。
外头起风了,乌云密布,便是要下起雨了。祠堂里的蜡烛一闪一闪的跳动,晃得晋龄榷眼睛酸痛。她自小到大只跪过三回祠堂:其一,幼时大放厥词辱骂侧室苏姨娘;其二,进宫觐见时在圣驾面前闹出了笑话;其三,便是这一回了。
她膝盖酸痛,浑身僵硬的跪在蒲团上,不一会儿便昏睡倒下了。这一夜渊阳满城风雨,暴雨如注,一来众人都在闲谈晋龄榷做王妃一事,二来便是这雨吓到了来日早朝,无法行人。
晋迎退说到底还是心疼,翌日一早便叫解了晋龄榷的罚跪。晋龄榷知道陈氏动了肝火,刚从祠堂一瘸一拐的出来,便拖着病体又跪在了陈氏床前。
陈氏见到她,余怒未消。先是抱着她又气又骂,再是哭着让唤雨给她上了药,那膝盖肿起高高一片,满是可怖。
至于当日午后,才停了雨水。大街小巷上坑洼一片,无法过人。以至于第三日本该是晋治玉回门儿的日子,但碍于交通,却是叫他们推到了明日。
可晋治玉心急如焚不在乎此。晌午端侯府的人就来报,说是叫陈氏夫妇准备着,大姑娘要回门了。陈氏一见着晋治玉,便出言责问道:“你倒好,不叫你回来你偏偏不听。”
晋治玉笑着同她说:“怎么,阿娘这是不想我了呗!”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说这样的话呢,”陈氏责怪了她一眼:“你夫婿同你爹爹逛园子去了,你倒是赶紧把祠堂拜了再做别的罢。”
晋治玉听话,麻利的开祠堂去了。晋龄榷只匆匆地同她见了一面,便赶紧告辞了。她昨日冒雨前去陈氏房中,再加之身上有着伤,回去便发热不止,来势更是比上回围猎要汹涌。
“三妹妹这段时日总是发热生病,阿爹阿娘可是太过疏忽了?”晋治玉趁着人少,开口问道。
“你妹妹做出那样之事,着实是该打。”陈氏咬着一口牙:“本以为她及了笄,便也懂事稳重了。未成想还是这样轻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