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龄榷只知道文青伯爵府的伯爵娘子是个厉害人物,如今见了面却叫她大吃一惊。瞧着她谨言慎行的模样,哪儿能猜得出是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主儿呢?
陈氏看自家女儿沉思着,便接话道:“我可从伯爵娘子那儿听说,康宁郡公夫人的亲娘得了不治之症,她已经在娘家陪侍了三日了。”
晋龄榷按捺不住道:“阿娘自始至终都不曾忘却三姨母同您讲的,是不是?”
陈氏见心思全被女儿发觉了,便一句话都不肯说了。
晋龄榷有些动怒:“阿娘成日里想这些作甚?谁不是一张嘴,一口牙,这话还能让人家堵在嘴里不说不成?咱们家本就是先得罪了郡公府,还能怎样占理?”
还未等陈氏说话,中庭演奏的乐姬停了手中的活计,起身有序退出宴席。敏国公夫人缓缓起身,逐一敬酒。鲁国公家还是显赫于众人的,待到敏国公夫人敬了公主王妃,便到了她们母女跟前。
陈氏不记得是自己多少回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只是囫囵的敬酒。敏国公夫人今日也是心情大悦,双颊微红,却嚷嚷着还要请义女晋龄榷喝一杯。晋龄榷不敢当,也是轮番推让,这才让这杯酒下了肚。
敏国公夫人拉过晋龄榷,“我的好榷儿,有朝一日你能飞黄腾达,嫁个好人家,日后省亲来,总也得来我敏国公府一趟呀!”
晋龄榷看着敏国公夫人沾染了好些酒气,便顺着她的话道:“是了,榷儿不曾忘了义母之恩德。”
何来恩德?只不过是为了给敏国公夫人充成女儿聊以**罢了。
敏国公夫人放下她们,转身去了别处敬酒。晋龄榷抬眼望去,只见垂舞公主拖着裙摆起身,带着一众奴仆离去了。景王妃同她行了平礼,侧妃寒落玉只在后头侍奉着。
陈氏见皇室离场,陈氏也侧耳吩咐道:“待到景王妃娘娘同侧妃离席,咱们也回去罢。”
晋龄榷知道陈氏从来不是那般喜好逗留之人,但却也知道交往的礼节,故而只听了陈氏的吩咐。待到她们离去之时,门口管事的婆子还赠与了她们母女各一条珊瑚手串,说是在场来宾人人皆有。
二人回府之时,灰蒙蒙的天空压的人喘不过气来。陈氏握紧了晋龄榷的手:“索性是到家了,不然这场雨又得把咱们困在路上了。”
晋龄榷敛目附和。才刚过了前院儿,母女二人才要分别,老远处就听见鲁国公府那漂亮的假山后有女子哭声。雷声滚滚而下,如此相伴着,叫晋龄榷吓了一跳。
陈氏二人面面相觑,唤雨自告奋勇,带着人去假山后头一探究竟。本以为是哪个屋的奴婢受了主子训斥躲在这儿哭,不成想唤雨过去一瞧,那哭得如此伤心的女子竟是朱向善。
因着要下雨,陈氏便做了主,让朱向善一道回了主屋说话。朱向善哭得尤为凄惨,哀哀戚戚的任凭谁看了都心疼。
果不其然,三人刚进了屋,外头泼天的大雨而下,雨水落在地上的举动发出了好大的声响。陈氏解了外头的罩袍,端好坐下问道:“大房媳妇,你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