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她能静下心来看看账簿,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唤雨便打了帘子进来催了。她给了一部分手头的账簿让唤雨查验,一面问道:“嬷嬷,为何我不能看老太太房中的账簿?”
唤雨面露尴尬,心虚的摸了摸衣角:“夫人嫁入晋家之时便掌了家,彼时老太太尚有余力自己管账,便未让夫人插手她房中之事。久而久之,夫人便也不好过问了。”
“嗯,我阿爹现在在哪儿?”晋龄榷问道。
“老爷?这个时辰......”唤雨估摸着:“许是在军中操练呢。三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晋龄榷付之一笑:“岂是能让老太太房中出了差池?我这两日管家总是没什么纰漏的。若是能一并带上老太太房中的,岂不是能帮老太太分忧?”
唤雨听罢后深深地皱了眉头。陈氏这两日恢复了不少,处处派人打点着女儿这边的差事活计:“姑娘您是不知道,老太太房中的糊涂账指不定多深呢!您若是有个不慎趟了浑水,只怕是夫人到时也无法替您摆平的!”
“嬷嬷,你只消放话出去便是了!”晋龄榷狡黠一笑:“那些浑水自然是不能让我自己趟。”
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湘儿莽撞的喘着粗气跑进来嚷道:“姑娘,外头可是出大事儿了!”
晋龄榷看着她冒失之态不悦道:“怎的如此着急?有什么事儿好好说。”
“那陆家嫡次子陆华,他要娶了那青楼花魁做妾呢!”
唤雨骇然道:“这公子惯的性格泼了天了!分明知晓自己与凌家二姑娘婚约在即,还传出此等丑闻来,当真是自毁前程的痴傻之举!”
“这事儿满大街都知道了?”
湘儿道:“可不是!奴婢才出去买些姑娘夏日用的衣裳布料,过了东巷便听见婆子满口拿这事儿做笑谈呢!”
晋龄榷眉头紧锁:“这可不妙......陆华本就是纨绔性子,那凌家若是听了这事儿倒还能罢休?”
唤雨也是冥思苦想的没个结果。独独湘儿道:“这陆公子品行如此恶劣,凌大人可真是对女儿够苛刻的!若是我换了凌二姑娘,莫不如寻个自己心悦的私奔罢了!”
“此事千万别往大姐姐那儿传去,若是让她知晓了,刚好的身子再给气得又病了!”晋龄榷冲着唤雨吩咐:“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你们先能瞒多久便是多久吧。”
唤雨应声下去做了。湘儿恢复下来,也变得沉默不语。晋龄榷按了按额角:“最近之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
“姑娘可要焚香?”湘儿乖觉得搬了香炉来:“奴婢给姑娘燃了景王妃娘娘送您的栀子香罢。”
晋龄榷点头默许。湘儿从仓房来把那小小一盒子栀子香谨慎的打开来,洒了一丁点儿进了香炉里燃着,刹那间香味四溢,却没了往日屋中烧着的那样腻烦。晋龄榷深吸了一口,静静道:“王妃娘娘赠与我的这香料果然是奇物。这样清幽之味倒是把栀子都衬的高洁了几分。”
湘儿不知道她说的是和意,只道:“好闻是好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