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王赵尚理本着一副欣赏晋龄榷剑走偏锋的气概,可谁知马车中的另一个男子忍不住跳下了车,走到晋龄榷跟前问道:“你说是谁?你家大姐姐?”
她被眼前这人冷不丁的出现吓得连连后退,只等定睛一看,才发觉这厮是端小侯爷秦怿。秦怿见她杵在原地甚是着急,便自顾自的跑到晋府的车马边上去接过了晋茵瑭的手,搀扶住了晋治玉。
绥王蹙着眉道:“快叫大姑娘回了你们侯府的轿子坐着去罢!”
晋茵瑭只怕秦怿与晋治玉在一起会误了晋治玉身上的病症,故而忙跟了去,进了端侯府的轿子。
赵尚理挥了挥手,顷刻间便有几名王府的家丁前去拆卸轮子。他一面着人在这头忙活着,一面对晋龄榷道:“三姑娘莫要在外头站着了。去本王的轿子中暖暖身子罢。”
晋龄榷知道留在此地也是添乱,便迈着碎步小跑进了车厢。才一进去,晋龄榷便被一股暖气裹住了身子,她默默地靠在一角,往外头唤道:“露儿,你也进来罢!”
不料露儿始终不肯:“瞧见姑娘无事,奴婢就放心了!”
露儿说罢,便一股脑儿的跑回了本是下人们用的那辆马车。
雨愈下愈大了,听着绥王府的人手不停的在忙活,晋龄榷只觉得心有余悸。不知过了多久,赵尚理大步上了车,对着晋龄榷道:“外头的雨太大了。索性本王的人手辟出了一条小道来,已经让他们上了马车回去了。咱们也走罢。”
随后,只听他掀开帘子与外头的车夫耳语了两句,车夫便一挥鞭子,马儿疾跑了起来。
眼看着赵尚理若无其事的坐下,晋龄榷只觉得尴尬难熬。赵尚理才动了动,吓得她立马缩在了角落里低着头,丝毫不敢动弹。晋龄榷肠子都悔青了,若是知道是现在这幅光景,当时说什么也要把露儿拉上来。
他平静的看着她,晋龄榷脸上像是烧了起来,双颊绯红。她察觉到了赵尚理的目光,便把埋着的头又低了低。
赵尚理轻笑出声:“本王又不会吃了你,你这番做派,可真是一改往昔呀。”
“男女同轿本就犯了忌讳!”晋龄榷有些恼,抬了小脸望着他:“同轿的男女,不是兄妹姐弟便是夫妻的,臣女与殿下并无瓜葛,不想让旁人议论纷纷。”
赵尚理像模像样的“嗯”了一声:“你的话虽在理,可这是事发突然,不然本王也不会在这儿见到你了。”
“王爷与端小侯爷此行......”晋龄榷这才问道。
赵尚理娓娓道来:“本是青承在京郊处新置了一处猎场,不料我们二人赶到时便下起了雨,这才原路往回折碰见了三姑娘。”
晋龄榷也郑重的微微颔首,复而不再说话。
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赵尚理时不时的动动袍子,发出些衣料的摩擦声以缓解气氛。只可惜晋龄榷好死不死的打了一个喷嚏,还未等到她拿了手绢掩面,便已经被赵尚理尽收眼底。
赵尚理怔了怔,继而抬手便拿来一袭狐皮大氅道:“这是冬日里本王预备下的大氅,最是保暖。姑娘若是觉得冷,便披上也好暖和些。”
他只是递去,并未与她说这大氅素日是他的心头好。晋龄榷谨慎的伸出手接过,轻声道:“多谢殿下。”
轿内又变得静默了。晋龄榷不再低着头,而是转首往窗子那边瞧去。她披上了大氅轻轻拨开了已经湿重的帘子,见路过之景已经没有适才荒凉了些。
“这下姑娘可是放心了?”赵尚理瞧着那小人儿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失笑道:“本王可没把你拐去什么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