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若依尽量让自己笨手笨脚像个小孩子，又不会弄痛他，剪一下还紧张兮兮地抬头问他：“哥哥，疼吗？”

秦澈轻轻摇了摇头，把视线里所有的情景都收容进脑海，还开口做细微地指导：“指甲剪再斜着一点点，对。”丝毫没有觉得让一个九岁的小孩子剪还不如自己来。

简若依剪完一只手，黑黑的长指甲不见了，内里有些粉嫩的指尖肉露出来，配着过分纤细的手，指骨有种莫名的美感。

秦澈牛奶喝剩三分之一，换了她剪完的那只手捏着，就着自己喝过的吸管直接喂到她的嘴巴里，又把另外一只手伸过去，让简若依继续剪指甲。

从简若依开始带牛奶给他，除了草莓味的，纯牛奶秦澈都是自己喝三分之二，留三分之一给她。

简若依第一次接过来，想要把吸管扔掉直接喝，就发现秦澈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压抑，于是动作停住，直接把吸管咬到自己嘴里，然后他开心了。

简若依低着头，一边含着吸管啄里面的牛奶，一边给他剪指甲。

指甲剪好，牛奶还剩了一点，秦澈拿回来，自己把最后一口牛奶喝了，盒子随手往远处一扔。

小姑娘嘟了嘟嘴，把指甲剪塞回小包包里，哒哒哒跑过去，捡起地上的牛奶盒子，扔到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因为给他剪指甲，所以今天出来的时间有点久了。

简若依回到他身边，把存下的零花钱从包里拿出来，三块钱，三张一块。

她郑重其事地递到他的手上，严肃着一张小脸交代：“哥哥，明天早上要吃早点，知道吗？”

秦澈把钱装进口袋，觉得她实在是傻，曲着手指敲了一下她的头，靠着墙慵懒地问她：“你和其他朋友也这样？”

朋友这两个字他说得随性，带着一抹讽刺的意味。

简若依摇了摇头，“没有呀，只有哥哥。”

他喜欢“只有”这个词，稍抬下巴，眼睛微眯，“嗯？最后一句再说一遍。”

小姑娘甜甜乖乖地笑，声音糯糯的，一开口就是满口醇香的牛奶味，“只有哥哥。”

秦澈扯了扯嘴角，“回去吧。”

简若依和他道别之后，哒哒哒跑了回去。

秦澈靠着墙，望着她的小身影渐渐消失，伸手看了看自己修得干干净净的十个指头，指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明明喝的是同一瓶牛奶，怎么她嘴里就那么香呢？

秦家住在巷子背后的老式居民楼四楼，没有电梯，楼道狭窄陡峭，拐角处堆着各种杂物。

老式的居民楼隔音不好，秦澈才走到三楼已经听到屋里秦母的咒骂声：“那个死不掉的又死去哪里了？不知道回来洗碗吗？等回来打死他！”

秦父不轻不重的呵斥声：“行了，回来让他洗就好，玮玮在做作业，你小点儿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