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耀哲在父母的小饭店里帮忙，饭店就开在他们小区附近，临街的门面，生意不好不坏，主要是卖一些简单的餐食，最忙的就是早中晚三餐的时间。

除了凌耀哲父母，另外还雇了两个人，凌耀哲也会在下课后过来帮忙。

已经八点多了，饭店里零星还有几桌客人，凌耀哲等在厨房递餐口，凌父把炒饭放在台子上，“耀哲，门口1号桌。”

凌耀哲轻轻嗯了一声，直起身子，端上炒饭，在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一双消毒好的筷子，来到1号桌旁。

女孩子面朝马路的方向坐着，正在低头玩手机。??凌耀哲把盘子放在桌上，“你的炒饭。”

她抬起头，好看的眉眼微弯，“谢谢。”

凌耀哲没有说话，回到厨房门口，给她盛了一碗汤，给她端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女孩正扭着身子，目光定定落在他的脸上。

凌耀哲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她大概也发觉自己这样盯着人看不太礼貌，立刻垂下眼眸。

凌耀哲把汤放在桌子上，两只手收进卫衣大大的口袋，而后快速朝后面走去。

店里的人越来越少，凌耀哲在放收钱柜台的隔间里坐着看电视剧，不时瞟一眼外面，也不知什么时候门口那张桌子上只剩下了碗碟。

凌耀哲轻轻舒了一口气，转头继续看没看完的剧。

过了一会儿凌母端着收拾的碗碟进了厨房，“耀哲，你先回去吧，收拾收拾睡觉，明早还得上课呢。”

“嗯，妈。”凌耀哲应了一声，起身拉开抽屉，回头道：“妈，我拿十块钱。”

凌母坐在小板凳上，抬起头看着他笑，“别去买烟啊。”

凌耀哲点点头，抽了十块钱放进卫衣口袋，两只手揣进兜里往外走。

小区外面这一条街不是小饭店就是小商店，还有一家不怎么红火的服装店。

转角处是家小卖部，凌耀哲把兜里的十块钱掏出去，“老板，拿包烟。”

他常来买，老板也熟，收了钱把烟递给他，还跟他闲聊道：“今天店里不忙呀？”

凌耀哲点点头，“不怎么忙。”

他拿了烟就站在店门口拆了外面的透明防水包装，扔在垃圾桶里，抖出一支烟点上。

已是深秋，天色幽暗，路边昏黄的路灯照亮一小块地面，原本街道边有些摆地摊卖水果的，天气渐渐转凉，都早早收了。

凌耀哲深深吸了口烟，而后回头朝小卖部老板点点头，“老板走了啊。”

他家就住在这个小区里面，去年刚买的房子，凌母花了不少心思装修。

到了小区门口，凌耀哲手里拿着门禁卡，却没有刷，而是走出两步把烟按灭在垃圾桶上，回头看向隔了几步远正拉扯着背包带子的女孩。

凌耀哲没有开口，她也沉默不语。

凌耀哲盯着她，她攥着背包带子别开头，还是不说话。

等了一会儿，凌耀哲转身刷了门禁卡，身后是急急忙忙跟来的脚步声，在门栏关起之前跑了进来。

凌耀哲走过大门，旁边第二栋就是他家，不过他慢慢悠悠在小区绿化带绕了半圈，停在人工湖边。

他从口袋摸出烟和打火机，湖边空旷有风，他偏着头，把烟放在嘴边，张开手掌遮挡，啪地一声，打火机亮出橘色火焰，闪过一抹随风摆动的暖色。

夏若依轻步上前，和他站到一排，面朝人工湖，隔了两三步的距离。

凌耀哲抽一口烟，烟雾随风飘出，正好绕在夏若依这个方向，浓烈，而后散开，转淡，不见。

“跟着我做什么？”凌耀哲说的是方城话，口音很重。

夏若依偏了下头，凌耀哲刚到一米八的样子，她也不矮，这样看他，不用刻意视线上仰。

“你是‘寒冰’吗”？”她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和方城这个三四线城市有些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