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夫人急得不行,毫无以往的镇定,在闹下去,说不准老爷真的要送绯姐儿去衙门。
“老爷,看在我为你生儿育女,教养他们养大成人的份上,饶过绯姐儿这一遭吧。绯姐儿你别和你父亲犟脾气了,快向你父亲认错,保证一定会改过自新。”
“认错,你以为认错,那些枉死的人就能够活过来吗!”朱太守气发妻的天真。
“人死都死了,还能够怎么办?难道你要杀了绯姐儿给他们偿命不成?他们自己得了银子都不计较了,你为何要活生生的逼死亲身的女儿。”
朱太守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发妻偏宠孩子到,毫不在意是非曲直的地步。
“民不与官斗,他们只不过是惧你,怕你!未免家破人亡,才搬离这是非之地。
你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是哪天有高官害死了绯姐儿,你又无法报仇,难道你不恨他怨他。日日夜夜谋算这报仇血恨。”
“我——”太守夫人词穷,便是连违心的否认都做不到。
若是有人伤害了绯姐儿,哪怕隐忍十年,用尽各种手段,她都要报仇。
“都是骨肉亲情,你都知道恨,人家不知道恨吗?你宠着她纵这她,便是要为朱家结下满门仇恨。
你可有想过,十年二十年甚至三五十年后,因为这一份仇恨,报复在你儿子孙子身上。”
仇恨难以磨灭,随着仇恨越久,越发的刻骨铭心。
太守夫人试图说服自己,“寒门难出贵子,你这是杞人忧天,他们未必——”
朱太守眼中一片悲凉,长叹一声。
这就是他相识相守的发妻,三观何其扭曲,如同一个陌生人,张着阴寒的长嘴,口里琢人肉,喝着人血,却不自知。
“秦氏,你也承认自己事先知晓绯姐儿犯下的罪行,并且处处为她遮掩。”
糟糕,刚才求着让老爷宽恕绯姐儿,间接承认了自己知晓一事。
“老爷,我——”
“我对你何其失望,我想着你端庄贤惠,定能够将家里面打理的整整齐齐,是我错信了你。
你盲目的宠着绯姐儿,就是害了她毁了她。父母之爱子则为自己深远,你糊涂啊!”
“老爷!”太守夫人大受打击,哭了起来,“绯姐儿是我肚子里面掉下来的一块肉。她病了她痛了,我恨不得将心肝都给她,也无济于事,只能够我日日夜夜守着她,从巴掌大的小人儿,十多年养成姑娘家。
她犯了错,我能够怎么办?你是男人,在外头办案,需要铁石心肠。可我狠不下心肠。
你若是要罚,便惩罚我,将我抓去大牢。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养好她,一切的罪责,我来承受。”
胡搅蛮缠!要是能够顶罪,要这衙门公堂又如何?至天下刑法于何地?
太守夫人抱着朱绯儿哭了起来,气氛很是浓重。
“父亲,儿子有要事禀告。”书房外响起朱公子的声音。
朱公子双眼全是困惑,“父亲,母亲,这?”
“子昇,你求求你父亲,让他饶过你妹妹这一遭吧。”
“哥哥——”
“父亲,不知妹妹犯了何错?让她先起来再说吧,妹妹年纪小,多说两遍就是了,她总会改的。”
手中沾染了这么多条血琳琳的人命,她怕是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改了,
“她的事情,暂且不提,你有何要事?”
朱太守深吸了一口气。
朱子昇,取自日出东方,光明浩杰之意。
这个长子,不同于绯姐儿,是他精心教养长大的,将来承家立业,朱家的掌权人,朱太守不想他陷入绯姐儿的淤泥之中。
“父亲,儿子昨日发现,京城有位皇子来了丰城。”
朱子昇将昨日巧遇容华一事道出,特意形容了那虎纹金牌。
“虽然只是漏出了一角,我却看的真确,那绝对是虎纹。
百姓不得私用金牌,龙纹凤纹虎纹鸾纹等等,都有严格的等级标准。不得擅自使用,一经发现,立斩无赦。
那位公子,绝对是圣上膝下的皇子,看着年纪不大,应当是九皇子。不过也只有皇子,才会奢侈的使用,暖玉制作手柄的雨伞。
寻常人家,哪个遇上明相相关之物,不珍藏起来,慎之又慎。父亲,您是没有看见,兰花伞上面的兰花,个居百态。令人忘儿生忧。”
“啊!”太守夫人突然尖叫一声,灰败着脸摇摇欲坠,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