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闯宫决战(二)(2 / 2)

“那不是挺好的吗?”林硕喝了一杯酒,说道:“若是你妹妹成了皇妃,你就是皇亲国戚了!”

周凡突然看着林硕,说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皇宫里头龙潭虎穴的,而且我周家又没有势力,恐怕周玉入宫之后就要被封为答应这一类的份位,若是有幸蒙的皇上的宠爱还好,或许能够生下皇嗣,可若是不幸得罪了其他人,那可就是命丧后宫,尸骨无存啊,你看看后宫里的妃子那有几个的下场是好的,就连德妃都被处以极刑,更何况是我妹妹!”周凡又开始假意的哭了起来。

林硕见他一个大男人哭得伤心连忙安慰道:“你别伤心了,那你花些银子给那些太监,让他们在下一轮,将你妹妹踢掉不就可以了,以前在龙城的时候,听别人说,那些想做妃子的女孩儿都会给太监银钱贿赂,你妹妹若是不想做皇妃,这个应该是更简单了。”

“我后来去求了慕容大人,因为慕容大人的妹妹是当今的皇后!”周凡收起了眼泪,说道:“也就是这样,我才不得已做了皇后的的细作,为她打探消息!这样我妹妹才能够得以落选,在宫外选了一个好人家嫁了。”

“原来如此!”林硕觉得说得通,心中便相信了,“所以你为慕容皇后卖命,看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周凡今晚上的目的是为了博取林硕对他的信任,继而再为慕容皇后一步一步的打探消息,至于周凡的目的,恐怕就不像他口中说的那般简单了。

……

沈义澜相邀紫竹林会面,臧布泰自然是不会失约的,可是臧布泰向来疑心很重,而且此时的形式可谓是瞬息万变,如果蒙古人给了端木玦更好的利益,对方会不会反悔秘密的杀掉自己他无法确定,所以臧布泰带着扎度表面上是单刀赴会,实则暗地里安排了千军万马,来确保自己的安全。

紫竹林,山阴别居的东侧,因为挨着一处百丈高的悬崖绝壁,所以能见到阳光的时间非常少,这里的竹子参天高耸,就为了汲取更多的阳光,而且因为缺乏阳光,竹子由青翠的绿色,生长成了发黑的紫色,远远地看去,这紫竹林如同被施了魔法的恐怖之谷,但是紫竹林却是优美之地,这里的竹子因为很少见日光,所以异常的清凉,而且耐潮湿,竹林内也是夏日避暑的圣地。

臧布泰进入竹林的时候,沈义澜已经负手而立的在那里等着他了,相比之下,臧布泰的单刀赴会还算是带了一个亲信,而沈义澜则是真正的孤身一人,连他的剑都是明晃晃的挎在腰间。

臧布泰伸手示意扎度可以退下了,他敏锐的直觉提醒他,现在的处境是安全的,“你来了?”沈义澜依旧背对着他。

“不知道你见我所为何事?”臧布泰觉得自己与沈义澜似乎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臧布泰,你爱沈若怡吗?”沈义澜突兀的问道。

臧布泰一向是反感沈义澜提及自己的女人的,因为沈若怡与沈义澜有一段过往,只要不提起,他就不介意,可是现在,臧布泰觉得沈义澜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爱与不爱,似乎都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沈义澜转过身,脸色严肃的说道:“如果你是爱沈若怡,而且真心实意,那就带着她远走高飞,不要再理会任何的权力争斗,也别再理会家国仇恨,就带着她有多远走多远!”

“为什么?!”臧布泰不明白,沈义澜为何要这般的警告他,难道沈若怡在中原有危险,宫中有人难为她,一想到这里,臧布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抓起沈义澜的衣襟儿,问道:“她是不是过得不好?宫中可是有人为难她?”

沈义澜摇了摇头,说道:“有慕容皇后护着,沈若怡会平安无事!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她!”

“难道你会比我更了解?”臧布泰不屑地松开了自己的手,轻蔑的瞥了一眼沈义澜被抓的褶皱了的衣襟,“你若是比我更了解若仪,她就不会来到我的身边,与我生儿育女!”

“臧布泰!我再警告你一遍,如果你真的爱着若仪,就带她远走高飞,功名、利禄、高位都抛掉,若仪是不会在意那些东西的?”

“看来是你的皇帝来让你来打消我的计划的吧,只可惜,我一定要重整西夏,将蒙古人赶出去!你放心,如果你们的皇帝怕了,怂了,不敢出兵了,那我臧布泰座下的五万铁骑,就算是全部玉碎,也不会苟延残喘的在蒙古人的统治下存活!”

沈义澜来之前就知道自己是没办法说服臧布泰的,虽然没有一丝的希望,可是他还是要来,因为这是他能为沈若怡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他之所以不去爱沈若怡,并非不喜欢她,如此善良、爽快、真诚、坦然的女子是那些世家小姐无法相比的,如果说无奈之下去了林若璇,他宁愿娶得人是沈若怡,一个能够与他并肩面对风雨的女子,可是他并没有去伤害沈若怡,是因为他的身份,处境,身处的官场,都意味着自己随时要为端木玦卖命,既然七尺之躯已许国,难再许卿,所以既然给不了,那沈义澜就选择让沈若怡去找一个更好的。

最初他发觉臧布泰是真的很爱沈若怡,所以他沉默,而且尽可能的帮助两人,可是臧布泰并没有带着沈若怡远走高飞,而是在政治的漩涡里越陷越深,如果这样继续下去,沈若怡的结果不会是幸福,而是完全的付出,他多希望臧布泰能够看透这一点,而不是倔强而又执着的相信,他会给沈若怡一个荣华富贵的未来。

“我只希望,你今日做的决定,日后永远都不会后悔!”沈义澜并未在多言,转身离开。

……

因为李成浩颁出的圣旨,迫使臧布泰不得不立刻做出作战的准备,质疑他是卖国贼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许多被舆论领导了的人都已经盲目的忘记了,现在鸠占鹊巢的人是以舒呼兰公主为首的蒙古势力,大街小巷又开始出现士兵穿着铠甲的身影,可是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一切又是噩梦的开始,战争又要开始了,在一个富足的秋收之后,那收粮、征兵的铜锣的响声,似乎成了深夜中黑白无常索命的工具,每敲一下,就有可能带走的是家里仅存的粮食,还有自家的男人,而李家的政权似乎并没有在讨伐臧布泰的过程中有所巩固,而是带来反抗的情绪。

臧布泰的五万精兵也是要吃粮穿衣的,既然龙止国想坐收渔翁之利,不派一兵一卒只做佯攻,那就必须付出粮草和物资的代价,原本为了西北大军筹措的粮草,丝毫没有糟践,而是大部分送到了西夏的军营中,换上了中原人的战袍,看上去臧布泰带领了两国的军队在打仗,而实际上一直都只有西夏的他的亲兵。

沈义澜做好了一切战备的状态,他的责任是一定会出兵,对手可能是蒙古人,也可能是西夏人,只要臧布泰的铁骑势如破竹的消灭舒呼兰的蒙古军队,龙止国的将士们就会换上蒙古人的战袍,消灭一部分西夏的士兵,若是蒙古人占了上风,沈义澜会在伤亡达到一定程度之后,再出兵对付蒙古人。

臧布泰是知道端木玦的把戏的,可是面对唯一一次能够重返西夏政坛的机会,就算是付出再大的代价都要去做,舒呼兰的政变令西夏元气大伤!就算是这一战他成功了,西夏国也不可能脱离龙止国的摆布,除非他登基为帝,举国抵抗外族,可是那将会置沈若怡和孩子与危险的境地,可若是李成浩继续在位,西夏依旧还是政治动乱的,他也只能以摄政王的身份,继续把持着朝廷。

臧布泰对战争并不生疏,他时年三十五岁,从十五岁开始就已经在这浴血的生活中打滚,伤痛、死亡,不断地开始折磨他,直到今天他走在最前端,成为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

猎猎的风吹刮着战旗,那黑色的狼头标志显得阴森,他一贯佩戴的那柄古朴的,杀人无数的古剑,缓缓地从剑鞘中抽出,指向苍穹,也指引了身后士兵厮杀的方向。

旌旗、黄沙、嘶吼、生死,战场上血腥的味道好像是打翻了一碗水,迅速的蔓延开来,很显然带着破釜沉舟之势的西夏士兵为了不会国破家亡,成为蒙古人的臣民,奋力的厮杀,终究以惨痛的代价全歼蒙古军队,当臧布泰挥剑砍掉了敌方统帅的头颅之时,他的心中忽而祥和了,因为他终于可以迎接自己的爱人和爱子回家了,而这些一直追随他这么久的兄弟,也可以回家过一个冬天了!

胜利的呐喊声中,臧布泰满脸都是喷溅的血渍,他的头脑中却是一片祥和,忽然耳边记起沈若怡曾经和他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你不再上战场了,我们就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住吧,耕种、放牧,打猎,就只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