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轻雪才出现在殿上,只是完全出乎傅云晚的意料,那轻雪似乎身体虚弱,脸上带着病重之色,发丝凌乱不带一丝妆容,完全靠着身边的一个丫鬟搀扶着才能站得住,微微的俯身请安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各位娘娘、小主!”
慕容霓裳瞟了一眼傅云晚呆住的脸,问道:“有什么话想和轻雪对峙,就问吧,想必不只是本宫,列为妃子恐怕也想听一听!”
傅云晚咬紧了牙关,厉声问道:“轻雪,本宫问你,昨夜你去了何处?”
“奴婢已经有恙在身几天,从前天早上开始便卧病在床,昨晚巧萱守着奴婢在房中,未曾出门!如若贵人不信,可以请太医院的太医作证!”轻雪言毕,搀扶着轻雪的婢女巧萱连忙应和道:“奴婢可以作证,昨晚轻雪姐姐身体虚弱不能起身,未曾离开过房间!”
“来人,请太医院为轻雪诊病的太医!”
没一会儿,刘仓弓着身子进了大殿,给慕容霓裳和众妃请安后,慕容亲自问道:“刘太医,本宫问你,轻雪的病可是由你诊治的?”
“回皇后娘娘的话,的确是臣接受诊治的!”刘仓叩首回答。
“那好,本宫再问你,轻雪何时开始病发?你又何时进宫诊脉?轻雪当时的病情又如何?”慕容霓裳一连三问,刘仓不紧不慢的回答道:“臣前天一大早便进宫为轻雪姑娘入宫请脉,当时轻雪姑娘便已经病情严重难以起床,臣便开了五天的药方给轻雪姑娘,并嘱托服侍的巧萱姑娘,病人五日之内不能下床,至于轻雪姑娘的病情,的确极为严重,是天生不足遇夏日引起的虚弱脱水,应好生的调养方可痊愈。”
“傅贵人!你给本宫跪下!”慕容霓裳‘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傅云晚原本心虚,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就连站在一边的玉箫都吓得脸色惨白。
“玉箫,本宫问你,昨晚你何时见到轻雪在御花园的假山之后与宫内侍卫私通?!又是如何见到那绣了春宫图的荷包!?”
“奴婢……奴婢,奴婢只见一个女子身形好似轻雪,并没有看见正脸,也并不确定那是轻雪。”玉箫心里没了主意便撒谎答道,眼睛不时地瞟着傅云晚求救。
“好一个信口雌黄的丫鬟!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道亲眼所见轻雪在御花园中与人**,现在可好,又改口说看不清了,若不是轻雪抱病在床,又有人证,本宫还要信了你的胡言乱语,来人!”慕容唤进来两个小太监,“承露宫宫女玉箫,诬陷她人,祸乱主子,实乃大奸大恶之人,拖出去杖责一百,在关到慎行司!”
杖责一百,那岂不是活活的打死,玉箫害怕了,两个小太监架起她的身体向外拖,她便死命的挣扎去拉傅云晚的衣角,还哭着喊道:“夫人救救奴婢!夫人救救奴婢!皇后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傅云晚自身难保,哪里有心情去管玉箫,连忙拂掉玉箫的手,玉箫一见傅云晚没有保她的意思,连忙向慕容霓裳求饶道:“奴婢有话要说!奴婢还有话说!”
“等等!”慕容一摆手,“玉箫你还有什么话说,难不成你还有隐瞒的实情?”
玉箫见慕容霓裳给了她活命的机会,连忙跪着向前爬去,一边磕头一边说道:“奴婢有话要说,奴婢根本没有看见轻雪姑娘在御花园与侍卫私通,而是……”
“放肆!还敢在大殿上胡言乱语!”傅云晚知道玉箫怕是会为了保命说出实情来,一巴掌扇了过去,打断了玉箫的话。
“傅云晚,本宫倒是想听听玉箫的话,来人,将傅贵人拖到一旁绑起来!”
玉箫一边脸红肿得厉害,眼角还被义甲划伤一道,转眼看着傅云晚被拖到一边,被两个小太监按在地上,口中用丝帕勒住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喊声。
“奴婢受傅贵人指使,说是让奴婢诬赖轻雪姑娘与侍卫有染,这样就能让凤临宫的声誉蒙羞,奴婢是没有办法,受……受傅贵人的威胁才不得已而为之,请娘娘赎罪,请娘娘赎罪……!”
玉箫言毕,慕容霓裳便吩咐巧萱:“将轻雪扶回去养病,本宫自会给她一个交代!”
“奴婢谢娘娘恩典!”巧萱扶着轻雪出门。
慕容使了个眼色,两个压着傅云晚的两个小太监立刻松开了手,傅云晚也应声倒地,头上的发髻散乱,目光带着仇恨看着慕容霓裳,声嘶力竭的吼道:“慕容霓裳,我傅云晚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哈哈……,你不要得意,没有我傅云晚,还有千千万万个后宫的女人等着把你咬碎!”
“还不将这疯妇拖下去关起来!”瑞嬷嬷指使两个小太监,傅云晚便一边拖着一边狂声的咒骂着不见了踪影,慕容霓裳扫了一眼殿内的众妃,每人都噤若寒蝉,尤其是秦柳絮,手里不停地绞着帕子,目光哆哆嗦嗦的看着傅云晚被拖出去的门口。
慕容霓裳心里明白,傅云晚以轻雪为借口想要坑害自己的事情,她秦柳絮脱不了干系,可惜玉箫为了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并没有召出秦柳絮。
“秦常在!”慕容一喊,吓得秦柳絮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连周谨仪都因为秦柳絮的失宜皱了皱眉头。
“臣妾在!”
“侍女玉箫,虽然犯了口舌之罪,可是好歹算是有功,说出了傅云晚丑陋的面目,本宫相信玉箫也是被傅云晚这样的恶主要挟,不得已而为之,所以杖责五十之后就送到你的长乐宫当差吧!”
慕容霓裳有意将玉箫送给自己,秦柳絮知道,她是为了敲打自己,让她明白,自己与傅云晚之间的小猫腻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臣妾遵旨!”秦柳絮看了一眼玉箫,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吩咐下去!今天东西六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到慎行司去看玉箫受罚,以此为戒,日后若是再敢以莫须有的罪名坑害他人者,本宫决不轻饶!”慕容拂袖而去,只余下众妃颔首俯身跪安。
早请安之后,秦柳絮被吓得不轻,匆匆的去了永和宫找周德妃商议。一进门,德妃身边的大丫鬟珠儿便引着秦柳絮到了永和宫的内殿说话,“德妃娘娘等着小主好久了,请小主到后面说话。”
周谨仪坐在‘河畔杨柳’的屏风后,地中央是一方燃着‘宣和贵妃王氏金香’,虽然只有德妃一人,可案上摆放着两盏青花瓷的杯子,一听见秦柳絮的声音,周谨仪便放下了杯子说道:“快坐吧,再不来,本宫的茶可就要凉了!”
“臣妾给娘娘请安了!”秦柳絮微一福身子,坐在了德妃下首的位置上,看了一眼那地中央的香鼎,怎么觉得一阵微微的苦,倒和平日里闻的王氏金香有些不同。
“秦常在今日真的是好运气!”周谨仪面带笑意的说道。
“臣妾没想到那慕容氏如此的有手段,傅云晚之前的确派人认真的打探过了,也看见那轻雪独自出门,没想到怎么会卧病在床数日!臣妾这回也有些不明白了!”
周谨仪用茶盏盖儿轻轻的拨着杯内的橄榄,朱唇微挑的说道:“慕容皇后可不是一般人,将那傅云晚手掌翻覆间便玩弄的无路可退,这次恐怕傅云晚是在劫难逃,恐怕就算有三皇子知安傍身这回也救不了她了!你此时可不能糊涂!将自己与那傅云晚摘得干干净净!”
“摘得干干净净?”秦柳絮心中略一合计,“臣妾去了承露宫几次,怕是慕容皇后早就知晓了,如何能摘得干净?”
秦柳絮到底是年轻经验少,周谨仪心中暗暗地感慨,放下茶盏说道:“身处这后宫之中,哪有几个人是真正干净的,多多少少手上都沾了些不干不净的事情,只要没有把柄,没有证据,单凭一张嘴,都是诽谤,都是诬陷,都是可以推翻的,所以只要你没有把柄攥在她人手中,就是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