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早知道管黎的性子软硬不吃,今儿就是撞死在管黎面前也不见得她会心软,索性来狠的。管黎若是不认,她便同管墨到平州去,把管黎从前的事儿说出去,拼的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有把柄在手,不怕管黎不认。
管黎冷笑了两声,“当初你们逼着断绝关系,怕我带累你们的好名声。这会子我自己熬出了头,你们想认回?天下有这样的好事!”自嘲了一回,管黎面色沉了下来,目中透出凌厉之光。
张氏心中暗道不好,早知道这小姑子不是善茬儿,不过自己也不是好欺负的,挺了挺胸,避开管黎的目光理直气壮地道:“你自己也愿意的,我也是为了你们管家着想,并不是我自己的意思。”
管黎点点头,目光落在一旁不做声的管墨身上,厉声质问他:“既然是管家的事儿,那我只和你说话。当初的断绝文书可是放在官府的,我落难你们不愿意出手帮忙我不怪,断绝关系可没人逼着你们。今日不给个说话,冒认官亲可是大罪!”
管墨本就胆小,管黎目光锐利如刀,说话时带了脾气,拿出在宫里做女官的那股子气势来,早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多话。
那张氏在心里骂了两句没气性的,双手叉腰,跳将起来,冲着管黎嚷嚷道:“姑奶奶惯会欺软怕硬,谁不知道你哥哥是个软弱无用的东西!你问他摆明了欺负人!今儿找你来不为别的,你侄儿如今也十二三岁,念了几年书,你若是还记得你是管家的人,让你侄儿中个举人随便与个三四品的小官儿做做,我也就不叨扰你。若是不然,哼哼,我就去王城把你老底儿给揭了。”
管黎听了这话,笑的直不起腰来。她不过是区区一个亲王侧妃,张氏张口便是三四品的小官儿,莫说王爷侧妃,就是皇后只怕也没这么大的权利。当朝廷的官儿是区区一个王府后宅能左右的?
张氏给管黎笑的心里发毛,不知道管黎笑是因为求的事儿太简单,自己吃了亏,还是笑别的。
“娘娘小心身子。”婉容轻轻地替管黎拍背。
“对姑奶奶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除了你侄儿,能多帮的尽量多帮你哥哥,咱们这辈子也不容易,你看——”
“住口!”管黎突然来这么一嗓子,把张氏给吓了一跳。
“你刚刚说管墨是个软弱无用的东西?”管黎忽然又开了口,幽幽地冒出来一句:“张氏,你吃的穿的从何处得来?我刚从宫里回来那会儿,家里饭都吃不起,这会子你出门有轿子,有丫鬟伺候谁养活你的?做衙役头儿每日点卯,巡逻何等的辛苦,你一句好话没有也就罢了。”
张氏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双手抱着胸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孩子要入学凭的是本事,能中是你们家祖上积德,不能中也怨不得谁!我的底儿王爷知道的一清二楚,也不怕说给你听,好歹我在宫中混那么些年,不早认识的人,谁认得我?要揭底只管我,我若是怕也不用活着。”
管黎再没耐心和这对夫妻多话,吩咐婉秋:“请他二人出去,往后谁再敢放他们进来一概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