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两个人海誓山盟,婉秋使坏在外头听了一会儿,那袁烈最是榆木脑袋,让他送春儿回去的激将法还是她想出来的,每每见了人又不晓得哄人。
今晚听见两个人独处,婉秋还有些担心袁烈会坏事儿,不曾想背着人说的那些话肉麻死人了。
婉秋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儿,想着先将这个消息告诉管黎去。
管黎忙了一夜,过了头也没睡意,听婉秋说了这个消息也跟着欢喜起来,袁烈虽说有些呆,不过人品却是极好,潘柔能得此良缘,的确是美事一桩。想着潘柔才受了些惊吓,吩咐众人在潘柔面前不许胡说,等他们两个主动提起。
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潘柔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能白白放过那贼人。
先将潘柔的贴身丫鬟唤了来审问,知道是哪个小厮过去说的话,一一打听方才知道是从前的孙家。
管黎眼中厉光闪了又闪,孙家那笔债管黎还没讨回来呢!从前仗着是姑爷姑奶奶,她不好下手,如今该是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时候了。
“打听孙秀才搬到什么地方去,回头咱们再好好收拾这混账秀才!”
一宿无话,管黎吩咐人悄悄打听孙秀才一家子的下落,不许教潘柔知道。
那孙秀才那日跑家去吓得好几日不敢出门,使家中小厮打听可有人家不见女儿,或者有没有人命官司。一连好几日没听见半点动静,也就放下心来。
因身上还有银子,对老娘和老婆只说是一个好朋友与的,三姑奶奶因女儿教孙秀才卖了,正在家中伤心,哪里管得了许多?况且孙秀才的银子也花不到她身上去。
这日,有人说丽春院新搬来一户人家,家中小娘子生的花容月貌,弹唱歌舞色色俱会,竟然是个绝色佳人。这便可了孙秀才的心,那女子死了这么些时日都没人说话,想必是个孤寡人家,没人管的。
寻了个好日子约了一个相熟的朋友,拿了银子到丽春院寻那佳人去。
果然,那户人家的婊子生的有十分人才,打扮得十分娇贵,水鬓斜拖,面皮白皙,高低云头鞋,腰肢不长不短,俏若西子。老鸨儿说是她嫡亲儿媳妇,因丈夫和儿子死了,婆媳两个过不得日子,这才走了偏门。
又见那女子杏眼含春,只是一瞥,孙秀才只觉得浑身酥麻,女子上前相见,又闻得一阵异香。
老鸨儿上来拜见孙秀才,孙秀才对这女子已有了七八分喜意,读书人有个通病,外头正经良家才女佳人觉得如木头,唯独这秦楼楚馆的小娘们儿,若只会些粗浅的弹唱功夫又觉得俗气,还需这才色俱佳的绝色女子相伴才显才气。
因此,孙秀才先索这女子作诗一首。这院中婆娘最懂得人心,孙秀才两个眼睛没离过小娘儿,傻子都明白,便道:“我这媳妇向来腼腆,不肯轻易见人。”
这是要银子的意思了,孙秀才立刻将五两银子奉上,这小娘们儿面带羞涩,回楼上闺房里,不多一会儿写了一首五言诗教丫鬟送来,果然有几分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