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有些头疼不已,莫说管黎与他同阶,就是无官无品在身,堂堂侯门千金也不是他这个芝麻小官得罪的起的。但,状纸不接,这唐靖裕便说要到府里去告,教上官知道,有损名声,不得已才接了状纸。
“管夫人有何话说?”
官商只有官品,并无实权,若妇女为官以诰命称呼即可,因此知县唤管黎为管夫人。
管黎躬身答应,答道:“大人明鉴,昨日我是与家中长辈发生分歧,唐家大门紧闭不让我回府,无奈只得在庵子中将就一.夜,庵中一老尼姑可作证。跟我一同出门的只几个随身伺候的丫鬟并四个抬轿子的小厮,小厮不过十几岁孩童,丫鬟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
唐靖裕扭头就骂管黎:“贱人,昨儿大家伙亲眼见到你身边两个带着刀的汉子,今儿怎么就没了?我看分明是你的野汉子。你让野汉子来我唐家偷了东西带你走,不曾想你的野汉子不要你了。”
一席话说的连外头看热闹的乡亲都笑了,管黎的工坊大量收购牛羊马匹,价格公道,深的大家爱戴尊重。知她是个难得的好妇女,听见唐靖裕这般说,一些好事的起哄道:“人家老婆偷人都藏着掖着,没见过老婆偷人还大声嚷嚷的,这下是跳进黄泥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众人哄堂大笑,知县大喝一声:“肃静!谁敢多言重打十板。”
管黎才待要说话,那唐靖裕突然怪叫起来,指着管黎问着知县:“我是原告尚且跪着,她一杀人被告怎反倒坐着说话?”
知县在心里骂了一句草包,解释道:“管夫人乃是朝廷命官,与本官同级,岂有与本官下跪的道理,休要胡搅蛮缠。”
唐靖裕吓得不敢说话,又听见管黎解释道:“那二位乃是家母派来保护我的。”说罢将在唐家,唐靖裕和唐太太两个如何逼着她交出嫁妆,如何威胁等等一五一十说了,又道:“我自离开唐宅便吩咐他二人快马出城往顾府里知会一声,家母好为我另做安排。至于杀人,大人想想,我与唐家老太太不过口角纷争,为她一命断我前程,毁我顾氏一族清誉值得么?”
堂堂千金为了口角杀人除非是傻子,否者谁肯做这样的事情?
知县相公犹豫片刻,正要断案,那唐靖裕一口咬定:“正因为如此,管氏才敢伤人性命,若非是管氏,外人如此知道哪屋子有银子?别人屋里好好的,就你和老太太屋里的连碎银子也不曾留下一个。”
管黎低头不言,袁刚兄弟回来只说将自己的财物取出,并未去过别处,况且也不至于对一老太太下毒手。
“大人容禀,我屋里的财物的确是家奴取回,但并未多取唐家一星半点,更不可能杀人。至于老太太暴死,我相信定有阴谋,请大人验尸,说不得能查出蛛丝马迹!”
唐靖裕这下抓住了把柄,指着管黎道:“还敢说你没有偷盗?如今不打自招,你还有甚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