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用过面,唐太太便到上房老太太屋里,婆媳两个装扮打点好,只等贵客临门。
来的客人都是素日来往交好的,但今日却来了几位不速之客令管黎十分尴尬——唐嫣然的外祖母和大舅母以及她表哥来了。
人走茶凉,这家自从唐嫣然她娘去世便不与唐家来往,这突然来与唐太太过生日实在令人匪夷。不过人既然来了,少不得要亲自接待,那大舅娘说话倒是客客气气的,只唐嫣然她外祖母有些不顺,快眉眼里扫人,令管黎很是不悦。
老太太只当那老夫人心疼故去的女儿才与管黎没好脸色,加上老夫人又是诰命,少不得要以礼相待,二老携手上坐,管黎下席过来递酒。
那老夫人手里握着杯子,扭头与旁人说话,装没看见。
管黎见状便越过那老夫人去,直接往旁的知县相公夫人杯里倒酒。
老夫人这回变了脸,问着管黎:“你这是几个意思,好歹我也是长辈,你不递酒也就罢了,递酒却故意不与我?”
管黎见老夫人发难,也不着恼,因笑道:“不是不与您老人家递酒,我在您跟前站了半日,也问过您来着,只是您不理人,我只当您不要酒。”
“哼!”老夫人将酒杯重重的搁下,“听说你是宫女?怎的连倒酒的规矩都不懂,我老人家乃是当朝正五品诰命,也能与寻常平民一般?”
管黎黛眉微挑,这是要冲她摆架子了?
老太太和唐太太因管黎的身份被人道出,面上十分尴尬。
“恕我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还请您说说,我这酒该如何倒?”
老夫人狠咬着牙,质问道:“难道你在宫中也是这般与主子们倒酒?”
管黎闻言面色肃然,将酒壶搁下,沉声说道:“还请老夫人慎言,宫中消息外人不得私自打听,否者当以谋逆罪论,其二,夫人为何自比宫中主子?以卑贱之身辱及皇家主子又该当何罪呢?”
一席话问得在座的都站了起来,大家伙儿素日只觉管黎性格温婉待人和善,再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犀利。
老夫人心里一阵发虚,本来是想羞辱管黎与外孙女出气,没想到这管黎三言两语便把自己给搭了进去,无论那条罪名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这女人好生厉害!
老太太见状赶忙道:“各位都站着作甚,快些坐下吃酒,来人换戏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