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黎立刻着人备车往祖宅里去,新织出来的大概有二十来匹,这些丫头虽说都是乡下人,机灵劲儿还是有的。管黎悄悄派人说与她们藏些布,这些姑娘们将好的都收藏起来,联手用的让苏氏拿了出去卖掉。
唐书拿到的都是一些废料,算下来也是不亏的。
管黎让姑娘们辛苦几日加紧赶出十匹布,凑够三十让人往王城送去。
回府的路上马车突然停了,赶车的小厮悄声回道:“是唐书老爷。”
管黎听着这个名字心里涌出强烈的厌恶感,自打那日谈酒楼的事情之后,因为这个人她的日子没一天安稳过。
“许久未见嫂子,兄弟我这心里着实不安的很哪!”唐书驱马到管黎的马车前,一双阴鸷的双眸盯着马车,“嫂子这般不待见兄弟,连见一面都不愿意?”
马车里安静了一会儿,片刻传来管黎那不冷不淡的声音,“男女三岁不同席,嫡亲的兄弟姐妹尚且避嫌,何况你我?久闻唐书老爷出身名门望族,怎的这般不知礼数?大街上我一年轻妇人岂有抛头露面的道理?”
唐书眉心微皱,有些不耐烦,他生平最恨人提起他的身世,“瞧我,一心记着嫂子从前跟着哥嫂卖包子,时常也出门的。没曾想到嫂子如今嫁了人,架子端了起来,到底是我们城里第一大户的媳妇。”说罢,他放声大笑起来。
管黎讽刺他被家族赶出来,他便揭她的老底儿。
事实上,管黎压根儿没有讽刺唐书的意思,唐书说话这般不饶人当真叫她有些好气又好笑起来。一个大男人当街与妇人斗嘴也太没分儿,更别提他还这般斤斤计较。
“出身再好没有品行那也是无用,汉高祖出身微末,也能造就一番事业,当今太祖出身不高也是千古一帝。时辰不早了,想必唐书老爷家中妻儿等待,少陪。”
管黎也没那功夫和人斗嘴,如今虽说没有下雪,外头寒风刮着,也是冷的刺骨。
女人家最受不得寒,还是少在外头逗留为好。
家去,早有丫鬟们备好热酒,管黎喝了两口暖暖胃,又着人吩咐下去天冷让几位娘无事不用过来请安,先得了的炭先与长辈们和姑娘送去。
正在用饭,管事媳妇过来回话,说是苏氏没过冬的衣裳如今冻出病来,问管黎要不要请大夫。
管黎才想起来苏氏一直被关在柴房里,她的衣裳早与了她爹拿了出去,只剩两套单衣。
“总不能把人给弄死了,这样不是过几日给你们做衣裳么?顺便给她做两件夹的。如今她也不是娘,家里丫头们穿什么她便穿什么。”
管事媳妇答应一声,又奉承道:“娘菩萨心肠,换作旁人,谁理她来?家中谁敢将自己的东西与娘家来,这苏氏也太无法无天了。”
管黎不答话,这个时候不早不晚的想来管事媳妇应该还没吃饭,便让她跟着丫鬟们一起用了饭再回去。
用过饭之后自回屋里织布,自从那日二太太与她说了这番话之后,唐忠再也没来过她的院子,当初说置办酒席请客的事儿也没有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