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客院的柳氏一家人,顿时炸开了锅。
刚才一直不敢说话的郑巧云,跺着脚埋怨道:“娘!现在可怎么办啊?难道我们真的要被降罪吗?”
刚才见到华贵美艳的郑佩云,自己异母姐姐,郑巧云心里头怨恨嫉妒,又十分惧怕。她现在更害怕的是,难道真的要在京城坐牢吗?
“都怪娘亲鬼迷心窍,我就说不能听那个女人的话,你偏要听!”郑文才也在埋怨柳氏:“现在好了吧?偷鸡不成蚀把米!”
“儿呀,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柳氏自然是悔不当初,可现在能怎么办!
“不能坐以待毙,我们找个机会偷偷地溜走。”郑铁柱总算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准备找机会开溜。
于是到了半夜里,他们一家四口收拾收拾,蹑手蹑脚地从窗口偷偷爬出去。
郑佩云早就叫人开了角门,没有栓死。
柳氏一家四口跌跌撞撞地,顺利找到了角门,迫不及待地离开郡主府。在外面过了一夜,第二天天没亮就忙不迭地离开京城。
“郡主,他们走了。”第二天早上,春儿过去验收了成果之后,回来汇报给郑佩云。
这倒是郑佩云早有预料的事情,得知结果也没有太吃惊:“走了就好,谅他们以后也不敢再来京城。”
说罢神情蔫蔫地,靠在贵妃椅上无精打采。
春儿知她心情不好,便悄悄地退下。
福宜郡主和奕王取消婚礼的事情,今儿个怕是整个北京城都知道了。
陛下对外宣称,奕王和福宜郡主八字不合,因此取消定亲,各自自由婚嫁。
这消息一出来,好些人都不觉得意外。奕王那种命硬的人,合该这辈子娶不到媳妇。
也有好些人开始担心了,接下来陛下会选中谁家的女儿给奕王做媳妇啊?
“殿下,您心里不好受我知道,可是再喝就天亮了……”段凛看了看窗外的雪天,叹了口气,他不是不让奕王喝酒,要是能够一醉解千愁,喝醉了也无妨。
可是奕王的酒量太好了,从昨晚喝到现在,也没有一丝醉意。
他仿佛越喝越清醒,沉默得叫人恐惧。
“天涯何处无芳草……”段凛劝道:“虽然比福宜郡主漂亮的女人没有几个,可是……”
奕王手中的杯子啪地一声碎掉,就在段凛提起福宜二字的时候。
吓得段凛赶紧捂住嘴巴,再也不敢提起那位郡主的名字。
而奕王似乎毫无所觉,碎了就重新换一个杯子,继续喝下去。
“哎……”段凛拿他毫无办法,劝慰的话也说了一大堆,没用就是没用:“其实,何必在乎郡主愿不愿意呢,男人嘛,有时候要霸气一点。”
他们殿下是够霸气地,就是有时候比较较真,不想对女人动粗。
“你说得有道理。”奕王沉默了一晚上,嗓音沉沉地响起:“我就不该纵容她,让她不知天高地厚……”
想起那些绝情的话,奕王的心还是闷闷地。
“嗯,对对,是了。”段凛连忙附和道:“女人就该让她知道点厉害,等她知道咱们男人的厉害了,也就顺从了。”这是他段凛流连花丛好几年的心得。
“我去找她。”奕王扔了酒壶和杯子,二话不说站起来走人。
披风带起了一阵凉风,吹得段凛分不清东南西北。
“什……什么,殿下你等等……喂……也不能太过粗鲁,否则你得到女人的身子也……”
殿下已经走了,追不上,只祈祷他不要太粗鲁。
两天前就已经听到了奕王和福宜郡主解除婚约的事情,可是那时候陆宜修在宫里当值,不能出宫。等他轮休的时候,立刻风尘仆仆地出了宫门,直接去往郡主府。
那会儿天刚刚亮,天上飘着小雪,郡主府里还是静悄悄的。
丫鬟把陆宜修带进来,送上火炉和热茶,小声告罪道:“郡主还未曾起身,请世子等候。”
“嗯,不用吵醒她。”陆宜修看着正院的方向,神情带着一些恍惚和犹豫,还有就是恍若隔世。
从郑佩云和奕王定亲到现在,差不多整整一个月,他过得恍恍惚惚,好不真实。
骆思晴到皇后跟前告发郑佩云的事情,他约莫也听说了,那时候心情,尤其复杂。因为他知道,骆思晴之所以这样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
如果不是受了自己的刺激,骆思晴不会这样做的。
那么自己就成了间接搅和了郑佩云婚事的罪魁祸首……陆宜修深深地闭上眼睛,叹息了一口气。
“殿下……”门口传来的声音,惊醒了陆宜修。
他连忙站起来,看见和丫鬟一起走进来的男子,正是风尘仆仆的奕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