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烟就笑,“薛妈妈误会了,我看砚之浪子回头,与从前大不一样,已经很难得了……”忽地一蹙眉,假作惊异而笑,“怎么,薛妈妈这是看中杏花了?”
薛妈妈讪讪,“不瞒四奶奶,确实看中了,这丫头当初是我买进来的,一开始安安静静的,话也不多,不甚起眼,不过那时候的砚之……唉,我也没那心思为他张罗,他要是不改过自新,我又哪敢多想?给他娶回个媳妇儿,不管是谁,那不是害人家姑娘嘛,现在瞅着瞅着,是真有这想法了,砚之跟着将军,只有一天天好的,没有坏的,杏花天天在我眼前,我看着就很好,只是,怕四奶奶不许。”
“我倒没有不许的,还是那句话,要对杏花好,别的都好说。”
“这是不用四奶奶说的,他敢欺负杏花,我也不许的。”薛妈妈立即表态,“我知道四奶奶舍不得杏花,他们俩成了亲,杏花还在四奶奶身边。”
傅沉烟失笑,“咱们俩说这些便罢了,这个事儿还是要先问问他们俩自己的意思。”
傅沉烟虽然是早就笃定薛妈妈中意这门亲事,却不能直说,杏花毕竟是姑娘家,就算是个丫头,那也要嫁得骄傲,决不能被夫家轻视,这就必须得靠自己把她高高抬起,等薛妈妈主动求亲,把该说的话说了、该承诺的也承诺了,才能往下一步走。
这么做呢,也不是为了抬举杏花,连薛妈妈也要打压,傅沉烟对薛妈妈的人品是了解也信得过的,但她毕竟是男方唯一的长辈,将来杏花嫁过去,她也算是婆母,婆媳关系绝非简单的人品就能说得清,现在有她一句话,多少能安心些,再退一步说,娶妻娶妻,想把妻子娶回去,总得要男方先放低姿态才行。
薛妈妈听傅沉烟的意思,也是赞同这亲事,欢喜起来,连腿伤差点忘了,要下床准备,还是傅沉烟按住她,笑说“不急”。
正说着话,忽听外面脚步声乱窜,不由诧异,起身去看,恰好一个小丫头惊慌焦急地冲过来,险些与傅沉烟撞了个满怀,被她一把拉住。
“怎么了这是?”
小丫头见是傅沉烟,喜道,“可算找到四奶奶了,您不在房中,奴婢四处寻找,公主马上就到。”
傅沉烟心知指的是安平公主,想想皇帝、太后和皇后都派人来过,,她亲自过来也没甚奇怪,回身和薛妈妈打个招呼,出门去。
刚掩了门,就见安平公主一阵风似的刮进了朴景园,并且一看见傅沉烟就又惊又怒地喊了起来,“沉烟,你怎么不去躺着?”
傅沉烟大感无奈,忙迎过去。
虽说昨天自打傅沉烟回来,宫中就一拨拨来人、一箱箱送礼,但真正知道她受伤的人没有几个,伤药是薛砚之从提督府特意送过来的,旁人连见都没见过,她又刻意叮嘱了杏花和梅巧不要让张妈妈和薛妈妈知道,两个丫头谨慎,索性谁也不说。
可眼下安平公主这么吼一嗓子,难保下人们听了不嚼舌头。
“安平,这么热,也不嫌渴么?先进去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