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九榆堂,傅沉烟一抬眼就看到贺景昭站在门口。
“四嫂。”他腩红着脸迎上来。
傅沉烟笑道,“恭喜五弟了,刚才听母亲的意思是,五弟要去书院念书?”
贺景昭低着头点了点,“昨天,祖父说的,说我总在家里念书,学得再好,也不过是古人云我亦云,还是该去书院见识见识,大江南北的学子都在一起,又有众多名师指点,比起在家,定会受益匪浅。”
想想也是,贺景昭就算是庶出,那也是威风赫赫贺府的五少爷,他早就开蒙念书了,只是一直是大老爷请的夫子进府一对一教学,这夫子自然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老儒生,贺景昭跟着他不差,不过,随着他年纪一天天增大,夫子日益老迈,问题就渐趋凸显。
这么些年来,除了前头几个孙子的武艺,老太爷咸事淡事一概不管,文章经论都他们父亲操办,怎么现在主动包揽了贺景昭的学习来?
傅沉烟道,“祖父说得极是,以前都是请夫子来府上教,终归是一人之学问、一人之见解,去了书院,百家之长,才能放眼天下,融汇自我,那才是大见识、大眼界。”
“四嫂说的和祖父一样。”
“我是比不得祖父的,只是个妇道人家的小道理。”傅沉烟莞尔,“五弟,祖父让你去哪个书院?是明德书院么?”
贺景昭连连点头,“正是明德书院,祖父说,明德书院是天下书院之首,要去就去明德,还写了封信,荐我到曹夫子门下。”
傅沉烟一听就乐了,“曹夫子学问天下闻名,只是其严厉也同样闻名天下,五弟可要做好手心挨板子的准备。”
贺景昭脸色更红,“四嫂放心,下次回来,我让四嫂看手心,争取不挨板子。”
打趣了两句,两人关系又拉近了些,贺景昭笑着又说了老太爷叮嘱的事项,傅沉烟笑道,“祖父考虑周到,你去了之后,凡事多想想祖父的话,就错不了了。”
“是,四嫂。”贺景昭笑起来,“四嫂曾说我今年有大喜事,我先前还不信,今日才知,原来四嫂还有未卜先知之能。”
傅沉烟莞尔,“我哪有这个神通,这是你自己孝顺恭谦所得,只要你好好念书,将来还有大富贵大功勋呢。”
一番话说得贺景昭面红耳赤,又兴奋不已。
“五弟何时动身呢?”
“明日一早。”
别过之后回到朴景园,傅沉烟赶紧叫来杏花,“五少爷要出府去念书,明天就走了,你快去库里看看,还有没有拿得出手的文房四宝。”
杏花道,“四奶奶,朴景园的哪一样东西拿不出手?”
傅沉烟笑,“话是这么说,但送给五少爷的,还是更慎重些好,你去挑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