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烟哪里放心得下,等他一走,立即把薛妈妈、张妈妈等几个亲近人都招呼过来。
“薛妈妈,昨儿搜查桃花屋子是怎么回事?那一袋金锭果真是从她衣箱里翻出来的?”
薛妈妈为着这个事一夜没合眼,深感自己愧对将军和四奶奶的信任、厚待,拉着张妈妈不停的抹泪、自责,张妈妈与她年纪相当、身份相当,自是理解彼此不易,两人便熄了灯,在黑暗中说了一夜的话,先是宽慰薛妈妈,接着讨论这从天而降的祸事,聊着聊着就把这京城的龌龊事一件件都提了起来。
“四奶奶,确实是从桃花衣箱里找到的。”薛妈妈一肚子的气加上没休息好,脸色很不好看,像是一夜老了几岁,“当时紫茉进来时,我和张妈妈正说着话,说将军和四奶奶这么晚未回,放心不下,要不去迎一迎,听紫茉一说,我俩都傻了,一起陪着去桃花的屋子,桃花东西不多,很好找,布袋压在装夏衣的箱底。”
张妈妈叹一声,点头,“是这样,找到金锭,我们都惊住了,紫茉也说不敢置信,还说是四奶奶主动提出搜查的,若不是信得过桃花,怎会这么打自己的脸?”
傅沉烟心头怆然,苦笑着说,“我现在还不肯相信呢。”
薛妈妈立刻明白话中之意是有人把布袋故意藏在桃花箱子里嫁祸,迟疑道,“昨天除了二姑娘和紫茉,没人来过朴景园。”
“不是她俩。”傅沉烟摇头。
贺闻蓁确实是带着丫鬟过来的,她在屋里说话喝茶吃点心时,那丫鬟在外面候着,但那时朴景园下人来来往往,贺景梧也在家,那丫鬟不可能避开这么多眼睛栽赃,且,贺闻蓁不是这样阴毒的人。
紫茉是奉命来搜查的,就算她携带布袋而来,趁搜查之时放入,再假装找到,这种技俩瞒得过旁人,绝对瞒不过薛妈妈和张妈妈两双眼睛。
“薛妈妈,我的意思是……”
傅沉烟的话还没说完,薛妈妈已经接过去,“我知道,四奶奶说的是内鬼,此事当密查。”
傅沉烟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事情闹大了,所有人都有警惕,这时候再兴师动众的查,非但查不出什么,还会冷了人心,我不想因某一个人坏了这么多人的感情。”
张妈妈沉吟道,“四奶奶先且不动声色,等这事落定后再慢慢试探。”
梅巧有时在傅沉烟面前还会斗嘴,但两个妈妈说话时,她却很少会插嘴,听了半晌,这才忿忿道,“还试探什么呀,奴婢心里已有人选,一准错不了。”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只是,凡事要有证据,不可妄猜定罪,猜测仅做推理之用,不能因此论罪发落。”傅沉烟说完就自己愣住了,这不是贺景梧说的话嘛。
梅巧愤愤然,恨不得立即把那人叫过来审问。
大家又讨论一番,一致认为傅沉烟该吃吃、该喝喝,中毒的事也好、背主的事也罢,都交给贺景梧去,哦,还有大夫人。
傅沉烟笑了笑,贺闻蓁实打实是因为吃了朴景园的东西才中毒的,说自己有嫌疑实不为过,但是有贺景梧站在前面,一切都变得和自己无关了。
“梅巧,你和杏花分头去九榆堂和春颜打听打听,将军去了这么久,不知道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