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烟心说,这个道理浅显易懂,大夫人会拖到现在才想明白?总还有个关键原因吧。
“闻蓁呢?”
“她能什么?自然是欢喜的,要不是她自己要死要活的,何至于有这个事。”
傅沉烟不言,贺闻蓁与太子数次幽会的事她知道,禁足期间绝食自杀她也知道,这桩婚事怎么看都是两情相悦的喜事,可她好奇贺景梧是否知道妹妹对冯泽宁的感情。
“那就好。”傅沉烟点头,好奇虽好奇,也没有必要再提旧事。
倒是贺闻蓁,亲自来了。
当梅巧口吃似的禀报傅沉烟,说“二姑娘来了”,傅沉烟刚喝完一碗鸡汤,漱了口,看了眼旁边的贺景梧,两人都恨诧异。
“将军,我觉得闻蓁是特意来找我的,有话要和我单独说,要不……你回避一下?”傅沉烟眨眨呀,俏皮的笑看丈夫。
贺景梧与贺闻蓁年龄相差太大,他又从军早,当他初入军营摸爬滚打时,贺闻蓁还是个襁褓婴儿,接着他又常年出征在外,极少回家,兄妹俩共同成长的情分实在浅淡,有的只是血脉之义。
但贺景梧性沉稳、心仁厚,即便不善表达,对小妹的宠爱却分毫不差。
“我从后面出去,离得不远,你有事叫我。”贺景梧略一沉吟,叮嘱道,“让梅巧和杏花进来陪着你。”
傅沉烟一怔,霎时心中暖热,她知道贺景梧这是对妹妹有所顾虑,怕贺闻蓁伤害自己。
满府的人,甚至满城的人都知道贺闻蓁厌恶她家的四嫂,真正知道原因的人屈指可数,成亲前,贺景梧就见过妹妹对傅沉烟的恶语相向,他的担心不无来由。
贺闻蓁进来时,就站在门口扫了眼屋里,说,“我想吃祥真铺子的点心。”
傅沉烟愣了下,笑起来,“巧了,早上桃花出门,说是带些祥真铺子的吃食回来,杏花,你去看看桃花回来了没。”
贺闻蓁这才往里走,撇嘴,“四哥对你也不怎么上心嘛,他不知道你爱吃祥真铺子的点心吗?朴景园里却没时常备着。”
“闻蓁,有些东西会变的,比如口味。”傅沉烟与她对坐,看着梅巧熟练的斟茶,“怀孕后,我就不怎么吃点心了。”
贺闻蓁不说话,端起茶就喝,挑眉惊问,“这是什么茶?好喝得很。”
“花果茶。”傅沉烟莞尔,“我现在爱喝这个。”
贺闻蓁又不吭声了,大夫人宠她归宠她,平时要求还是很严格,身为贺府二姑娘,每天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都有规矩,喝的茶都是各地上贡的天下名茶,皇帝觉得“甚好!甚妙!”的就会送过来,大夫人不喝,都给了她,茶都是好茶,涓涓入喉,通体溢香,普通人家连闻一闻都是奢侈,但寻常人家的闺中乐趣她也甚少享受。
大夫人清高孤傲,认为花果茶上不得台面,有损身份,贺闻蓁曾在七巧市上偷偷买了尝过,觉得香甜美味,不过于眼前这杯比起来,又是云泥之别了。
她又喝了一口,满嘴里弥漫着花瓣的清香和果子的甘甜,与龙井完美融合,忍不住又喝一口,突然嫉妒傅沉烟,四哥对她真好,只要她喜欢,连花果茶都能天天喝。
“闻蓁喜欢,一会带些原料回去,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调制,不同的花和果搭配,不同的分量比例,味道都不一样,十分有趣。”
贺闻蓁低着头喝茶,过了好一会才应了个“嗯”,粉粉的唇角藏在杯后,往上轻轻翘着。
忽然,她似乎想起什么,抬眼,皱眉,好奇的问,“听说你在娘家爱喝金银花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