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妈妈笑，“四姑娘真是蕙质兰心，怪不得老夫人总是夸四姑娘。”

陆妈妈离开好一阵，傅沉薇还盯着绣花鞋气喘不已。

采荷从门口探头望了望，不见动静，轻手轻脚的送进茶来，递到姑娘手里。

傅沉薇也不做声，喝到一半茶，突然就把杯子狠狠往地上一扔，“啪”的一声，瓷片四溅，吓得傅沉莹和采荷大气也不敢喘。

“明明把傅家的脸都丢尽了，祖母还是这样护着她！她有什么好？有什么好？”

采荷聪明，俯身收拾，借机退了出去。

傅沉莹走不得，只好又倒了杯茶，“二姐姐消消气，按说，咱们俩的话没有漏洞，祖母就算不肯全心，也不该毫无触动，要不然也不会立刻把梅巧叫过去。”

“那又如何？”傅沉薇冷笑，一指绣花鞋，恨声道，“这鞋什么意思？陆妈妈传的那些话什么意思？摆明了是说咱们俩跟踪自家姐妹，把鞋都走破了！还绣个百灵鸟！谁家绣鞋不是绣花，谁会绣个百灵鸟？不就是暗示我们俩口舌多、是非多，像百灵鸟样聒噪嚼舌还自以为聪明！”

傅沉莹默默无言。

“一样都是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祖母却偏偏两样看待，分出个亲疏厚薄来！”傅沉薇愤愤不已。

傅沉莹劝道，“二姐姐气愤又如何，该想想原因，三姐姐自幼伶俐，能言巧辩，最会在祖母面前撒娇卖乖，不像咱们俩心直口快，祖母自然要偏爱她，处处维护。”

“现在怎么办？好不容易抓了个现行，话已经说出来，事情已经闹出，就这么偃旗息鼓？”傅沉薇不甘心。

傅沉莹瞅她一眼，欲语又止。

傅沉薇烦躁的催促，“事情已然如此，就算我们什么也不做，三妹妹也已经恨上我，这姐妹情深怕是难以继续。”

傅沉莹忽然就笑起来。

“二姐姐到现在才开窍呢，以往我总劝二姐姐不可心软，你总不听，一再助长她的气焰，如今亲眼所见祖母的偏心，才恍然大悟，唉——”

傅沉薇满脸怨气，“这些风凉话不说也罢，是我当初顾念手足之情，对她一再忍让，往后，你只管出主意，我们已经没有退路。”

傅沉莹细眉轻轻挑起，凑到她耳边悄悄说话。

“二姑娘，四姑娘，夫人来了。”采荷在门外大声喊。

傅沉薇一怔。

此后数日，两人静寂无声，闭门深居，专注女红和书画，一派淑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