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周珞野没有多留快回了国公府。
桂花院卧房里钟雯还在睡懒觉还没起,周珞野掀着帘走进来,坐在堂屋做针线的井眠和小宁见到主子回来了立既起身放下东西福了礼“爷。”
“夫人呢?”没见着钟雯的身影,周珞野自顾自解开斗篷系带,井眠见状忙上前接过回道“夫人昨晚没怎么睡好,现下还睡着呢。”
小宁转进卧房里给周珞野拿替换的衣服出来。
昨晚钟雯一直在等周珞野几乎等到天亮才去睡的。
“那就让她多睡会儿吧,让人给我备水。”
昨晚虽然在客栈里沐浴过了,但是被韦十郎扑到身上他现在衣服都还残留着一股馊臭味,再者周珞野想到他那身衣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就膈应得不行。
他现在必须马上再洗一次澡。
井眠应下话立既就去厨房让人烧水去了,小宁见状把备好的衣服放进了净室的架子上。
他没卧房里打扰钟雯睡觉,而是让小宁把昨晚还没看完的案卷拿出来,钟雯替他整理过了,现在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他面前。
周珞野一眼看到了茗州上来的案卷,前段时间他曾写过信给茗州知府何则守,拜托他帮忙照看他舅母她们一二,现在得罪了他弟弟,也不知这个忙何则守是否还愿意帮。
都已经这样了,人家不帮也是在情理之中,周珞野没什么好说的。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厨房水就烧好了,等放好水周珞野放下手头的案卷进了净室沐浴。
出来后周珞野直径回了卧房里,钟雯侧躺在床榻里还在熟睡中,矮桌上摆着她昨晚抄了一夜的文章没收拾,周珞野走过去拿起来看了好一会儿。
她刚学仿周珞野的笔迹还看不出来像,他却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站在哪儿欣赏了半天才把桌上的东西摆放好。
周珞野走到床沿边挑看纱账探头看了眼睡在里侧的钟雯,片刻不到他就钻进了床榻里轻手轻脚的掀被挪到钟雯身边想要抱她,钟雯闭着眼转身两手环在了他腰上,紧贴着他蹭了蹭。
“醒了?”他勾了勾唇把被子拢好回抱住钟雯,低头瞥了眼怀里人心里瞬间被填满了。
“嗯,爷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喊我。”
钟雯也是刚醒意识都还未清明,只觉得周珞野身上熟悉的橘香很好闻,她往上挪了挪有意无意的蹭蹭周珞野白皙的脖颈,周珞野喉结滚动把怀里人抱得更紧了。
“瞧着你睡得香就不想叫你,昨晚等了我一晚上吧?”
他还不知道钟雯,叫她不用等她还是会等。
“没有,我就是抄书抄的有点晚了,对了爷,表弟怎么样了?”
她明显的感觉到了周珞野找到他表弟以后心情释然了很多,被子里钟雯摸寻着那只搭在她腰间有些发热的大手紧紧相扣在一起。
“十郎吃了些教训受了点伤,我把他带到母亲郊外那处果园想先磨练磨练他的心性,等他学会了,将来再让他来打理。”
韦十郎以前油皮都没破过一块,这次‘逃亡’吃了苦头,希望他真的知上进,能领周珞野的情。
“把表弟安置在果园里也好,可让表弟学着打理果园做管事……万一他还想读书走仕途呢?”
钟雯不了解韦十郎的为人,但是怕他这样安排将来别人会对他心生怨怼,毕竟读书做官和窝在一个果园里当管事天差地别,别到时反恩成仇,周珞野心里更不好受。
“别人或许想,十郎不爱读书,少时舅母亲自盯着他的课业,天天耳提面命都不管用。”他连秀才都考不上,当初舅舅还想让周珞野花点钱买通关系,被他拒绝了而已。
后来他又让周珞野拿十万贯给十郎买官……
周珞野越想心里就越不好受,他外祖父生前那可是声名在外的首辅,少时他就常听母亲说外祖父的事迹,周珞野懂事以后深受影响一时一刻都不敢不努力读书,生怕辜负了母亲的期望。
他不敢说自己有多好,但他敢说他对的起母亲的这份苦心和期盼。
“再说他若真想发奋读书,他自己会主动来找我的,到时我也不会不管他。”
他对韦十郎还算有几分了解,若是他想做的事必定会主动来找他。
说完,周珞野抱着钟雯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渐渐滚烫的手死死禁锢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钟雯身软了大半轻捶了他几拳,脸颊绯红娇嗔道“大白天的,你干嘛呀!”
这说着正经事呢,周珞野这人怎么不懂克制的?
“有谁规定夫妻间白天在卧房里独处就非得正经的?”如今圆宝不在家,难得和钟雯独处亲热,他自是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呸,你肚子里净是些歪理,不要脸。”
钟雯把手抵在他胸膛前,丝滑的袖子跟着往下滑露出细腻白皙的手臂,脸颊的绯红让她此刻看起来像是熟透了的蜜桃,让人忍不住咬一口,周珞野灼灼的目光看向她勾笑道“下官只讲正理,从不知道歪理。”
说罢,周珞野俯身下去细细浅尝这颗专属于他的蜜桃。
京都的雪彻底消融了,离龄王册封太子大典越来越近,越是到这时候越不能掉以轻心。
韦家被查封抄家,韦若生下狱被判秋后问斩的案子才从京都传到各地,远在茗州的韦桂枝也才听说这个消息,为了避嫌,她当天就写了封信给钟雯问这事是不是真的?
还恳求周珞野她回京后能让她见父亲一面,既使他再如何不好,也养育了她二十多年,是她的父亲。
如今韦桂枝在闹市卖些字画,手帕的营生生活,但生意都不怎么好,她又是个病弱之人通常只摆半天便回去了。
这日她照常摆半天就让侍女收摊回去了,对面茶棚内端坐着一位穿着红色官袍的男子,正两手捧着茶碗呷了几口热茶时时盯着她们收摊的动作,桌前还摆着一张女子的画像。
“爷,这韦家家主都被咱三爷给告进狱里了,韦若生秋后就要问斩了,咱还有必要帮襄国公爷这个忙吗?”
早些天何则守就已经收到了周珞野写给他的信和这幅韦桂枝的画像,周珞野拜托他帮忙照顾一二自己的舅妈和表妹,那会儿还没出这档子事。
何则守在京都时也是知道韦桂枝曾和周珞野有过一段婚约的,他还听说是韦家那时知道周珞野出了事自己闹着要解除婚约的。
他一时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才能做到如此的绝决,才过来看的。
不过他一连来了这茶棚好些天了。
“那是三郎跟她父亲的恩怨与我们无关,更不应该牵连一个无辜的女子。”再者这案子可是刑部尚书自己判的,可见人家的公正。
不过是一两句话的忙,帮了也就帮了。
“去请韦二姑娘过来吧。”何则守放下了茶碗把画像收好,小厮应了声“是”立既就去拦下了韦桂枝。
早在几日前得知父亲入狱的消息以后,韦桂枝就注意到了何则守日日都在茶棚这儿喝茶。
她与何则守都是从京都来的,先前却是没见过,之所以断定远处的人是何则守是因为先前没有官员在那个茶棚里出现过,而且还天天准时在那儿,韦桂枝很难不怀疑他是想替自己三弟出口气,找着机会来找茬的。
然而现下她就被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