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没填饱,银子没少花,还生了一肚子气。
气哼哼的回了军需部,这顿饭吃的心里窝火。
二进小院已落了锁,我使劲儿推了半天,却推不动。
气结。
合着今天都欺负我。
“砰砰砰——”
我用力拍打木门,军需部的牌子被我拍的,几欲下坠。
片刻后,刘培莲披着外袍,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
“哎呦,我的姑奶奶,这大晚上的你要作死哦!”
看着刘培莲只着里衣,一脸酒气困顿的样子,瞧着定是喝了酒刚入睡。
我盯着他,没有说话。
刘培莲打着哈欠,连连抱怨:“姑奶奶,这附近住的可都是显贵人物,你要是把他们弄起来了,有你好果子吃!”
“为什么锁门?”
“啊?”刘培莲哈欠打了一半,愣了半晌,解释道:“嗐,这不是你新来,我没适应嘛,忘了你了。”
“哦。”
我冷淡地回应了一声,心里却不信。
刘培莲带我去了我的房间。
军需部不过是个二进小院,前院被改造成了办公区域,后院不过左右两个厢房,正房被刘培莲占了,右厢房堆满了物资机要。
我,便被安置在了原本用来堆放冬日柴火的储物间。
这屋子,除了一张木板床外,连个桌椅烛火都没有,角落里还摆着几摞木柴。
“哦,对了。”刘培莲像刚刚想起似的,一拍脑门:“这木柴易燃,所以屋里不能点明火。”
“那我如何看书如何工作?”
刘培莲一摆手:“嗐,你刚来,就先做些杂活吧。”
说着转身就想离开。
“那刘司长,可是已将今日上报军需计算分配完毕?”
看着刘培莲吊儿郎当的背影,我朗声道:“未散值却翘班,不知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你...?!”
刘培莲用手一点一点的指着我,好似气血上涌,却说不出半句话。
“实不相瞒,亚子前来军需部,是工部严侍郎相邀,今儿大人应该也看出,我与他相熟了。”
一字一句说着,心里却觉得酸涩艰难。
我一向不喜借着权势压人,像林菀菀冯诞之流,一味地借着身份门第向人施压,只觉得欺凌。
可如今,我却也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话。
刘培莲眼睛转了转,一副在心里盘算的样子。
“看来,我明日需得去跟严侍郎聊聊了。”我步步紧逼:“聊聊他一力促成的军需部,是什么样子。”
“哎呦好好好,”刘培莲终于投降:“姑奶奶你先瞧瞧这些需求罢。”
他在前带路,开了前院办公区域的门锁。
入目是两张堆得像小山似的的木桌子,背靠两排顶梁的书架,每个格子都放得极满。
刘培莲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烛火,烛光所及之处,几摞册子,已积了灰。
“那一摞是上周的需求了,”刘培莲见我盯着落灰的册子看,解释道:“明儿挪去仓库收起来罢。”
我随手捡起一本,拂去上面厚厚的灰,露出纸张本来的颜色。
“步兵营全员三千四百人,伤亡四十四人,千户长两人,百户长六人,副使将军共四人,请批长枪马匹!”
视线下移,这需求表的时间点在半月前,而军需部的批复却是上周末尾了。
“着,批马匹两千,长枪一千五。”
我看着,隐隐觉得不对。
随手又翻。
“前线突击队,什伍之制,请优先批复粮草,以供军需!”
而这一条
我问:“什么是什伍之制?”
刘培莲有些不屑地看我,一副这你都不懂还来军需部的样子。
“就是五进制或者十进制啦。”
“那就是整数倍?”
刘培莲不明所以的瞅着我,想抽走我手里的册子,我却一晃手,躲开了他。
“那你为何批复三十二石?”我指着笔迹,道:“人均分配这样简单的计算都分不出吗?”
刘培莲急了。
他急了,他急了。
跳着脚,急吼吼的解释:“姑奶奶你懂什么,这粮草得多富余点,不然可丁可卯的,万一押运路上有些损耗,士兵们不就饿肚子了吗!”
刘培莲又想拿走我手里的册子,我手疾眼快的躲了过去。
他十分不安。
我继续翻着。
同样的字迹,还是这个突击队的需求,上面写着:“我军共六百人,军需表上明明确确的编制,军需部何批复三十余石,请追加批复!”
而这条p;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