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 / 2)

尚书令 十月清槐 1735 字 1个月前

最近京城有个不小的茶后谈资。

据说梁氏木枋的小公子与家里闹翻了,被梁员外锁在了家里,夜深露重之际小公子砸开了门从家里逃了出来,然后再没回过家。

传言梁员外气的心口痛的毛病发作了,家里派了几波人去国子监劝告,梁小公子都不肯回去。

梁翊在国子监躺了两天,不肯吃饭。

家里封锁了他的银钱,他在钱庄的户头上,一钱银子都支不出来。

他气的发疯。

那晚他逃回国子监,半夜砸了半晌的东西,半个国子监的同僚都被他吵醒。

我也不例外。

可梁翊没有退缩。

他开始不断典当自己的物什,频繁出入京城典当行,换了银子他就去买姜葱,然后送到京郊。

而我,也没闲着。

本想求助秦离若,相询可有熟悉的郎中。

可秦离若心口痛的毛病又犯了,躺在舍院下不来床,还得拜托梁翊晚上为他熬药,多多照料。

我没办法,只能求助严决明。

这个人,我已经月余没有见过他了。

自从上次我将他赶走,再没回应过他的示好,最后一次他的侍从来时,是什么时候来着?

上个月?

我已经记不清了。

金舜和太掖的战争打响,工部忙着建造武器,修缮城墙,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时间理我。

亦或是,还愿不愿意。

刚行至严府,正碰上严决明行色匆匆地从里走出,侍从们早已备好马车,不知他急着去向哪里。

可见了我,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亚子?”严决明带着惊喜地口气:“你还肯来见我?”

许久不见,他还是那样的品貌非凡,只是嘴角生出一圈青色的胡茬和眼底的红血丝在昭示着他的忙碌。

严决明快走两步,冲到我面前,将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担忧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嗯,”我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你可有信得过的郎中?”

“你病了?”

“不,不是我...”

我正想开口解释,严决明身后的侍从上前,催促他。

严决明略一犹豫,开口:“城北悬医阁,报我的名号,找徐公。”

说罢便跟着侍从匆匆离去。

悬医阁不是很起眼,它夹在赌坊和酒楼中间,歪斜地木牌写着“今日客满”。

我敲了半晌门,无人应,略一用力,门却开了。

目光所及,悬医阁内空无一人。

我有些茫然,严决明不会诓我,可人呢?

抱着膀子蹲在门口,直至夕阳西下,严决明骑着高头大马狂奔而至,我才揉着发麻地小腿颤巍巍地起身。

严决明看我一脸一无所获的样子,了然地转了头,冲进酒楼不过片刻,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便被揪了出来。

“哎呦哎哟,严大公子哟!”老头摸着耳朵嚎道:“老身正喝的开心呢!”

“徐公,我可有要紧事,你的酒改日赔你。”

严决明将徐公推到我面前,道:“亚子,你什么诉求,跟徐公讲就是!”

我有点信不过眼前这个醉醺醺的老头子,拉着严决明的手,轻声道:“我这可是疫情。”

一五一十地将京郊的事儿告知了严决明,他神情很是严肃,却不紧张。

他安慰我,说,这疫病若徐公治不了,这京城便没人能治得。

徐公,可是在先帝在时,就战胜过疫病的郎中。

只是,后来疫病消散,他好酗酒,犯了事儿被太医院赶了出来罢了。

徐公随我们一道去了京郊,当他颤着手掀开孙爷爷儿子的被褥时,他的表情静止了。

片刻后,他点头,确认了就是猩红热。

回京城的路上,徐公絮絮叨叨开始念叨着要准备的药材,严决明都一一记下,命侍从准备。

从那天起,徐公便住在了孙爷爷家。

严决明送我回舍,我俩这算是心照不宣的和好了罢。

许是许久未见林菀菀,对她的憎恶也淡了几分,不刻意想那日她靠在严决明肩头的画面,便能心平气和地与严决明交谈。

秦离若的病又重了些。

这几日他都下不来床,裹了几层棉被在床,却还喊冷。

我心里十分愧疚难受。

本想着向徐公求助,可看他花白着头发,称量药材时要努力靠近烛火才能隐约分辨克数,为了配量药物几夜都没合过眼。

我也不好张口。

毕竟,这是疫病。

我劝说梁翊回家低头认错,毕竟他一日不和家里和好,一日就无法再造风谷扇,无论是田间劳作的农民还是我,都需要尽快将风谷扇落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