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当着尹笛的面打开盒子，她回以一笑道，“回去吧，跟你家公子说一声，以后要送礼物记得大方点，别除了大盒子就是小盒子的，用点心，想想妥不妥当，再拿出手。”

“呃...”尹笛尴尬地咧了咧嘴，“是，属下告退。”

当迈出了门槛，走到院中时，尹笛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盯住了他，他顿了一步，没有回头地出了东厢房。

芷言从窗口望见他离开了，才走了出来，站到阮歌身边，“歌姑娘...”

阮歌对她暂时不想同尹笛见面的想法，并没有异议，笑了笑道，“没关系，我明白。”

拿起桌上尹笛刚放下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个小药瓶，阮歌菱唇勾了勾，无事生非地送她药做什么，咒她得病吗，这姬逸之有这么幼稚。

打开药瓶的盖塞，她无意闻了闻，眼底瞬的闪过几分惊异，这是...九转霜？

她又细闻了闻，确实和那日在阮府，姬逸之送给她兄长的那瓶气味一致，而和现制的九转霜不同，她倒了一丁点儿出来看了看成色，这和宫医们现在做的那种，也不一样，质地要细腻更多，药的成分应也更多。

姬逸之不是只有一瓶先王后制得九转霜吗，上一次他已经送给了她兄长，怎么这又多了一瓶。

她观察到阮仕有眼疾时，就想起她幼时同吴思钧在宫医处时看到过一篇医典，说以九转霜敷眼一月，是可以痊愈的，但要用一月，所需的量至少就是这么一整瓶，而上次尹笛送来的只有半瓶。

这东西又极为珍稀，可救人于生死之间，若半瓶不足以治好眼疾，她知道阮仕是肯定不会愿意浪费的，便也没有劝他使用。

“歌姑娘，这药瓶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芷言见阮歌拿着药瓶沉思着不发一言，问道。

阮歌眼神冷邃，好似深潭，“先王后的九转霜。”

“啊？”芷言面生讶然，“三公子竟舍得把这个给您？”

他已经给过一瓶了，这个时候送来第二瓶，只可能是，他知道了阮仕眼疾的事，知道了她需要。

“芷言，我哥有眼疾的事，你除了同吴副首确认以外，还有没有跟人说过？”

“从没有过，”芷言闻言，立道，“奴婢只按您的吩咐做了，您说阮少将军说不来谎，让奴婢同吴副首说，把实情告诉大王，奴婢只说了这个，其后就再不曾跟他人提过此事。”

阮歌指尖来回轻划着桌面，她越发觉得姬逸之的身上疑点重重，阮仕的眼疾，大王一直以为他是知道的，也没有召过他入宫，便应该不会是大王告诉他此事。

那么...只有吴思钧，不会，就算他找到了车夫，知道了她让芷言去过吴思钧府上，吴思钧也是绝不会出卖她的。

姬逸之，他到底是怎么知道...

阮歌旋转着手中的药瓶，双目危险得眯了眯，瞳色凛凛。

公子府的守卫们自然是发现不了，连尹笛都觉察不到的阮歌的轻功，只要她想，这些守卫对她而言就几乎形同虚设。

打发了芷言，阮歌出了东厢房，轻而易举从屋脊掠过后，发现姬逸之又不在正屋中，转向到了书房顶上，透过窗，她看见了他。

阮歌也很奇怪，这姬逸之就好像对书房情有独钟似的，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