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亲！

是父亲让陶老自尽的！

为了阻止他继续追查下去。

傅怀绎怒火不可遏制的窜上胸口，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他就可以查到幕后之人。

走出门口忍不住狠狠地锤在坚硬的朱红门柱上，木柱顷刻便凹了一块，而他的手也登时鲜血直流。

骤然的疼痛令他充满了愤怒的心突然清醒，还有一个人。

念及此，他完全丢弃了往日的冷静自持，飞奔上门口的汽车，以疯狂地速度开往南郊监狱。

到了监狱门口车也不停，来不急摇下车窗对门卫示意，便直接冲着禁闭着的铁门冲了过去。

“哐啷”一声巨响，看似坚硬无比的铁门便被他撞地变了形。

有不知情况的警卫们带仓围了过来。

他跳下车，也不做解释便向监狱内跑去。

有认出他来的警卫向他行礼，他理也不理，只随手拽过一个人，叠声问道：“窦谓呢？窦谓在哪？”

来人被他问得发蒙，还是监狱长老梁听到**走了出来。

见到是他，便有些发怵，他交代自己一定要看好窦谓，只是……

叹了口气，老梁道：“少督军，窦谓一早就被枪决了。”

傅怀绎又怒又狠地盯着他：“我还没有结案，谁让你枪毙他的？！”

老梁略心虚地搔了搔头发道：“是督军的意思，我也没有办法。”

又是父亲，又是父亲！

怒火瞬间便燎原，他究竟要庇护傅临渊母子到什么时候？！

难道大哥不是他的儿子？

难道大哥的死，他丝毫也不在意？！

傅怀绎漆黑的双目里瞬间有风暴翻涌，似随时都能将人撕得粉碎。

老梁只觉此刻空气粘.稠稀薄的让人窒息，又天寒地冻地让人绝望。

在老梁觉得他要爆发时，却见他紧紧闭上了眼。

用力握着拳头，似乎如此，就能将那些所有的恨意和愤怒拼尽力气压制下去。

他再睁开眼，双目里便只有深不见底的黝黑，再无任何情绪。

扫了面前惶恐的老梁一眼，他转过身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出了监狱大门。

这会儿严博已经带着部队跟到了监狱门口。

他对严博点了点头，便上了汽车。

等到严博坐上驾驶的位置，他才冷声道：“之前听过党督军的小儿子党思山因为公务到了延南，过几日傅临渊就要去那附近巡防是吗？”

严博闻言一愣道：“是，不过党思山和傅临渊一直不和，应该不会合作。”

傅怀绎抚了抚袖扣，“让慎刚带队去刺杀党思山。”

严博迟疑：“党思山并不受宠，并无接替父亲之位的可能，手中也没什么势力，我们杀了他，似乎好处不大。”

傅怀绎摇下车窗看着茫茫旷野，牵了牵唇角：“我们并不需要杀了他，相反我要他留着性命。”

“这……”

“我要他鲜血淋漓却留着性命去对党督军哭诉，傅临渊因私人恩怨派人刺杀他。”

严博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您是为了离间党督军对傅临渊的支持。”

只是这种简单低劣的方法，少督军此前从不屑用，想来是陶老和窦谓的死才令他改了初衷。

冷风凌冽如刀，割痛了脸庞，傅怀绎却丝毫不在意。

大伯母杀死大哥，不外乎是为了助傅临渊坐上督军之位。

而他偏要二堂兄此生都绝无可能坐上督军之位。

他要亲手砍掉二堂兄所有支持的臂膀，让大伯母亲眼看着督军之位越来越远！

“严博，陶老虽然死了，但是他手下所有的将领都要细查，只要有人参与过军需贪污案，一个都不要放过！”

便是弄得奉天满城风雨也在所不惜。

严博从傅怀绎沉沉的声音里听出了金石之音，带着无比的锐意。

他终于放下了一切的顾及和心软，亮出了屠龙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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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下午，澄雪穿着修身的灰白格子西装，脚蹬长马靴，站在校场门口。

校场中的将士们正在进行射击练习，一排排的靶子直立，仓响声此起彼伏，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热血和信念。

她往校场中央的高台看去，身穿督军礼服手拿马鞭的老人正坐在椅子上，和身边两位将领对场中的众人进行点评。

澄雪略带紧张得扯了扯衣摆，挺了挺腰才走向高台。

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喊了声：“傅督军。”

傅督军对她点了点头，便继续和两位中年将领谈话，澄雪见此也不着急，只在他身边耐心等着。

一盏茶之后他才将视线转向澄雪，“陆小姐，听说你常来军营，不知道对我渭系军队有什么看法？”

澄雪看了看他的神色，很是平静，无法猜测他的意图。

便实话实说道：“渭系的军队纪律严明、令行禁止，将士们也都十分骁勇善战。”

傅督军闻此点了点头，又道：“怀绎手下的将士就如同他的人一样，严谨和血性并存。”

澄雪只答了声“是”，他便起身道：“许久没有上战场了，现在看到他们这些小子们射击，我竟然也有些眼馋，不如陆小姐陪我去练练手？”

她见傅督军兴致勃勃，便与他一起到了校场中央。

傅督军对正在教射击的军官点点头，那人便令一个士兵将靶子让了出来。

他迅速掏出枪，瞄准靶子。

前两枪似在找感觉，射击时间略有间隔，但从第三仓开始射击便快了起来，一下接一下，干脆利落地将一匣子弹都打光了。

放下因为过热已经冒烟的仓支，笑着对澄雪道：“许久没打枪，手有点生了。”

见她并未回答，只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傅督军继续道：“陆小姐，你知道二十年前渭系还不过是个只有几百人的保险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