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个牢房紧紧挨靠,但想要看清楚躺在茅草堆中卢声的面容也不是那么容易,素怀安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她开始观察起整个牢房的构造。
这宫中牢房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牢房,整个高度就比寻常牢房高出一倍,比人身高出不少,透气的小窗只能透出不多的光线,新鲜空气进来的都有限,根据牢房布局,素怀安看了一会,才发现这是四方型牢房,就是内四外四套层而建,不仅牢固,而且高大,一般没点能耐的犯人很少能出去。
素怀安都开始暗暗怀疑,这是不是原本就是打算关禁越启的牢房,这样的牢房用来关她显然绰绰有余。
她心中莫名焦躁,来这里一个多月已经是不断的时间,段川那边她想尽各种办法,放出去的信鸽一只又一只,全部如同石沉大海,但她不精通于通信,这会儿卢声又受了重伤,她带过来的侍卫更是不知道什么情况,现在整个一个光杆差不多。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扑棱棱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微弱的哨声。
素怀安赶紧四下里去看,她记得这种微弱的哨声,只有天门上的人才会用这种特殊的鸽子哨,这种哨子一般会绑在鸽子脚部位置,只要鸽子稍有动作,经过训练的人就能听见这种微弱的声音。
牢房中除了黑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她想起头顶的通气窗,抬头看的时候正是一只通体漆黑的鸽子正在用喙悠哉悠哉的梳理羽毛,素怀安记得这种鸽子是专门用来通信的黑鸽子,因为毛色深,在暗处一般容易比白鸽掩藏。
她用在天门山学到的吹哨技法引那鸽子下来,没想到那鸽子竟然真的扑棱棱翅膀落在她肩膀上,她把鸽子捉住,果然能看见鸽子脚步的位置有一个小的管状物。
她心中激动又担心牢房内有人看管,把鸽子掩在衣袖中,四处去看,发现只有她和卢声两个人的时候,这才把鸽子腿上的信管取下来,抽出内里的纸条,发现竟然是一张空白纸,她心中又是惊奇又是激动,这样的方法只有唐月喜欢用,难道说是唐月来了西南境。
唐月怎么会知道她在这里,她一时也管不了那么多,现下没有能用来书写的笔,她用牙咬破了指尖,写了一个大大的救字,然后快速放入信管中,重新放到鸽子腿上,那黑鸽子扑棱棱又飞走了,做完这一切,她内心有了底气,不知为何,只要唐月在,她就觉得一切事情都是有办法可以解决的。
包括这一次。
很奇怪,越启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来牢房,但她和卢声的饭食也不见少,除了不能换洗衣物,一切就像是王上活着时候被拘禁的样子,她一时有点迷惑,想要套话那些看守,看守却如同聋了哑了一般,对她的话不搭不理。
好的事情是过了两天,卢声醒过来了。
卢声醒过来的时候,素怀安正抬头看头上的气窗,不知道唐月能不能收到黑鸽子的信件。
她虽然从来不怀疑唐月,但万事就怕有意外。
“素,素大人……”卢声醒过来第一个叫的就是素怀安。
素怀安一时惊喜,赶紧跑到卢声这边,“卢声,你醒了?”
卢声伤的不轻,显然不能动,尝试了几下没能起来,“大人……素大人……”
“我在,我在!”素怀安整个人激动的不行,虽然牢房昏暗,前景并不明朗,但至少卢声能醒过来这是好事一件。
“大人,这是哪里?”
卢声轻轻侧头去看周围的环境,发现不是平常二人住的地方,有些奇怪。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卢声回想,“越大人是不是把王上……”
“是。”
“这……这……这怎么可能?”
卢声显然有些不敢相信,“那现在我们……”
“说是要一入秋,就把我们两个扔到山里喂野狗。”素怀安把越启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卢声说不上话。
“怎么了?”
“越大人这是要打定主意战了吗?大人,卢声现在这个样子,没能保护好大人。”
卢声声音里全是委屈和不甘,他仍旧想要动动胳膊腿,但奈何现在连翻身都困难,若不是看守顿顿给昏睡的卢声喂水,怕他都支撑不到现在。
素怀安细细想着二人这些天来的经历,越想就越觉得奇怪。
“卢声,若真是想要杀我们,为什么这里的看守在饭食上没有苛待我们?”素怀安有些疑问。
“大人……您问小的这问题,小人还真是回答不了。”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是宫中的人不是个个都听越启的?”
“这……大人您是想说什么?”
“卢声,你现在先不用管那么多,你先告诉我,你现在觉得怎么样?”素怀安转了话题,她也只是自己的猜测不一定准确,但如果真如她猜测的一样,那么越启也并非能掌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