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素怀安从黑塔里出来，刚一抬头就瞧见在外面急的转圈的卢声。

她瞧卢声的时候，卢声也正看见她，正一脸喜悦地朝着她这边奔过来的时候，素怀安却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稳重些，卢声不傻，是个明白人，见到素怀安这样的眼神，立即缓步走过来，一行礼，“大人。”

“嗯，回去吧。”

“是。”

卢声低眉顺眼跟在后面，背后那一直夏天揣手的侍从就一直看着他们离开。

外面的风飒飒，就算是西南的夏天，风仍旧顺着山势往下灌，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卢声悄悄看看身后，“大人，里面怎么样？”

素怀安摇头，“回去再说。”

两人就着月光，走的飞快。

一进门，素怀安才瘫倒在榻上。

卢声知道她是累着了，赶紧倒水给大人，“大人，您喝点水吧。”

素怀安不推，伸手接过来就是咕咚咕咚的灌。

“大人，您别着急。”

素怀安喝完把空杯放在一边伸手接水的卢声手上，“卢声，关门。”

“好，我去关门。”他把茶盏放在桌子上，关门的时候还小心往外面张望了一下。

“大人，关好了。”

他再回来的时候，素怀安已经趴在榻上的矮案上，一副很是头疼的样子，“这是怎么了？大人？”

素怀安说不出话，缓了缓，换了口气，“我是没想到这差事要命。”

卢声听了一惊，往后连退数步，“要命？”

他稳了稳，又站回来，“要谁的命？”

“不好说。”素怀安揉揉太阳穴，“可能是我的，可能是任何一个人的，这种事情真的不好说。”

“大人要卢声怎么做？”卢声倒是干脆。

素怀安跟没听见似的，还有些恍惚，“什么怎么做？”

“是要去要谁的命，卢声去。”

素怀安差点失笑，“开玩笑的吗？那人不是你能动的了的。”

“只要大人一句话，卢声一定尽全力为大人做事。”

素怀安忍不住笑出声，“怎么？你小小年纪，倒是有一翻想法，这是要往上走的意思吗？但大人我可得告诉你，工部右侍郎不是什么前途明朗可以依靠的，就只是个修修建建的差事。”

“即是修修建建，大人何必如此发愁？”

卢声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她，她忽然想起来她本职也无非就是吃尘吃土，脑袋一转，觉得信王这一招挺厉害的，“嗨！”

她一拍大腿，“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原来会这样难办。”

“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全看大人如何主意。”

卢声说这话倒不像是十九，素怀安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你倒是什么都懂。”

“从事情上来说，大人原本的工事被其他的事情阻碍了。”

“嗯，你接着说。”素怀安觉得有这样一个人替她分析分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这事情不是大人的能力所能左右。”

“嗯，”素怀安点头，“是的，若不是如此，我也不必发愁。”

“大人要不要和段将军多商量。”

是啊，段川，素怀安一拍脑袋，“我竟然忘了还可以和段川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