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轻装简行，为何要等到明天。”

“这……”素怀安答不上来，她心里想问问皇上是不是很着急，但到底没问出来。

皇上再喝一口茶，用拿着茶盖的手比了比她身后的座，“坐吧，来到这里不必拘谨，你怎么也算是从沿河辛苦一趟的。”

“谢皇上。”素怀安依言坐下，但仍旧是坐的规规矩矩。

“知道朕为什么用你吗？”

“这……应该是因为微臣是唐家的人。”素怀安想不到别的理由。

“再说。”

“这……是因为微臣对工部事务尽心。”

“不对，还有吗？”

素怀安一连说了十多个理由，但皇上始终摇头，她哪里能猜中皇上的心思，这么一来二去，她也算没了底，她压根就不知道皇上到底想问些什么。

“朕喜欢女人。”

素怀安一愣，心说皇上说话怎么这么直白，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皇上看出她拘谨，“爱卿无需紧张，朕说的是朕喜欢用女官。”

“啊？”素怀安忍不住轻轻惊呼一声。

“女人总是更温顺，更好管一些，换做男人却未必。”

素怀安低头不语。

她心想，普天之下还能有人不顺从，也许是皇上想多了。

“爱卿，你心里怎么想？”

素怀安以为皇上问的是元王阁的事情，赶紧站起身，“这件事情微臣定然会倾心办好，元王阁的选址微臣还要再实地考量一下。”

“朕并非问的这个。”

皇上脸上阴沉，素怀安实在想不通皇上这样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朕问的是如果有什么变故，你会怎么办？是忠君还是想换一换气候。”

皇上这话说的晦暗不明，但素怀安却并非完全没有感觉，她忽然站直身子，“皇上，微臣不能参与到除了工部以外的事务中，那些不是微臣擅长的，但微臣只能说如果到了要选择的时候，那微臣只会忠于自己。”

皇上听她说完，先是愣了愣，而后脸上沉了沉，再然后却是笑了笑，“好啊，素怀安，人人都说爱卿是个胆小没主见的，就连朕也差点相信，这真是没想到。”

素怀安从宫里出来，已然是下午，她没有午睡，整个人昏昏沉沉，一个人走回府内，因为现在整个素府只有她和芙喜两个人，芙喜收拾的昏天黑地，实在腾不出手去做别的。

素怀安反复想着皇上说的那几句话，她不全解其中深意，但心中始终不舒服，为什么女人都必须顺从好管，她原本是不想站直了说后面那些话，但她心里实在憋屈，憋屈这世道凭什么女人就要跟猫儿啊狗儿啊似的任人戏耍，别管你有才没才，全是男人的下酒菜。

她气闷难忍，又不会疏解，到了家门口一下坐在门台上就是不想进去，好在她住的地方稍微偏僻，不算人多，一直坐到太阳快要落山，一直到一双雪白的靴子出现在她眼前。

她慢慢抬眼，有些没有精神，“唐月？”

她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唐月却伸手，“起来。”

“不想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说不，她一向是好脾气，淡眉淡眼，若不是逼急了，绝对没有什么反抗想法的，但这一次，她就是说了不，“要不你坐下。”

“好。”唐月坐在她身边，“你想坐，我陪着你。”

“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去见皇上了。”

“唐公子耳聪目明。”

唐月没理会素怀安的揶揄，“去西南什么时候走？”

“明天。”

她停了停，“皇上原本催促着今晚动身，但我觉得还是明天走好。”

“皇上没说什么？”

“说了。”

“什么？”

“女人好管。”

唐月凝了凝，“所以你心里难受？”

“说不上来。”素怀安猛地捶捶胸口，“我闷啊，太闷了！”

“嗯，谁都闷，但你不用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