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薇晗脚步加快,很快进了凉亭,急切地问:“三叔,书院山长罚您了吗?”
董三河瞄了一眼骆刃,本要问问,奈何董薇晗那双眼睛中对他关心而着急的眼神,让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吞回去,紧着回话。
“罚了,罚我抄书,三叔以后连续三个月都没有旬假了。”董三河喜欢读书,抄书于他来说不是惩罚,故而说得很轻松。
他指着石凳子,“别站着,坐那。”
董薇晗坐下来,双臂搭在石桌上,身体微微往前凑了凑。
彼此的距离不是太远,说话时在刻意压低声音,别人不是在跟前待着,根本听不见。
“那个姓林的呢?”董薇晗膈应林安,连带着举人的称呼都给省了。
有其他学子作证,还有管理学子生活起居的先生为董三河证实了几件林芝做的事。
林安认清事实,他没有继续争辩,在山长面前悔过又发誓,说得声情并茂,言辞凿凿。
山长便给林安一个改过的机会,罚跪两日面壁思过,抄书五个月。林安的二姐林芝也记到了不准再踏进书院的黑单子上。
董三河会受罚,主要是因事情处理过于偏激,给书院造成了不良影响。
罚跪一夜,抄书三个月。
董三河的膝盖现在还隐隐泛着酸疼,避免董薇晗自责,罚跪就没说。
抄书是惩罚,可也能获取更多的知识,便宜姓林的了。
董薇晗瘪瘪嘴,“三叔,夜里您可别点灯熬油地抄书,伤眼睛。”古代又没有近视镜,近视了可不好。
“放心,三叔心中有数。”董三河这时把话题转到了骆刃身上,“薇晗,这位兄弟是?”
“三叔,听闻书院允许学子身边有一位伴读能和学子一起留在书院,您身边也该有一个。”董薇晗没注意到到董三河抽-动的唇角,冲着他介绍道:“这位是骆刃,有他在您身边,那些个小人通通滚蛋。”
骆刃自知自己膀大腰圆又凶悍的模样与书院的环境格格不入,但时间长了,大家也就看习惯了。何况他皮糙肉厚,不怕被看。
骆刃冲着董三河鞠了一礼,“骆刃见过董举人。”
“骆兄不必这般。”董三河为避开骆刃的礼,突然站起来,膝盖顿时难受,身体朝着边上踉跄。
“董举人”
“三叔”
骆刃尽管瞅着地面,却还是通过董三河的脚步发现了不对劲。
他猛然抬起头,迅速伸出手拽住董三河的胳膊,帮其稳住。
董三河脸色刷白,额头已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
董薇晗见董三河一手揉着膝盖,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是罚跪没有对她说。
“三叔,我去给您买药酒。”话音还未落下,董薇晗似风一样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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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薇晗跑得太快,到了马车跟前脚下刹不住。
她的手抓着马车架子,沈牧良扶住她,她才没向前栽倒。
“薇薇,怎么了?”
董薇晗上了马车,“去医馆,给我三叔买药酒。”
沈牧良立刻赶车。
买了药酒回来,董三河的面色已经好了很多。
骆刃冲着董薇晗眨了下眼睛,他成功说服董三河留下他了。
董薇晗轻点下巴,“三叔,药酒给您,一天擦揉四到五次,务必把药酒揉进去,揉的时候会疼,您忍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