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外面便开始噼里啪啦地下起了雨,天边的乌云被带着潮气的风吹得翻滚起来,天色更加阴沉,就像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在发火。
现如今的雨还好,不算是很大,等到骆寒宵带着一行人进了山中,那雨便开始如同倾泻般往地底下倒。
将士们听了骆寒宵的指令,纷纷先找山洞躲雨,罗将军命令了一个人作为临时指挥,随后两个人结伴往山谷的深处进发。
雨越下越大,两人带上了从营中带来的斗笠,披上了从麦城百姓家中借来的蓑衣,虽然笨重,却也不致两人淋雨受风寒。
两人在雨中缓慢行走着,一边注意着脚下的石头,一边竖起耳朵透过雨声听着别的声响。
才刚进入山谷口,天地间的光线顿时间就消失不见了,这仿佛是上天遗弃的地方,一丝丝的光线都不曾照射进来,就连天上的雨也都没有一滴。
二人顿时间就感到了一种紧张的气氛。
这就是当时有人偶攻击的地方了。
抬头看着这片山谷的天空,已经如同一根线一般细小了,隐隐约约能够看得出一点点的光亮,却没有办法照到谷底。
若不是这一丝丝的缝,可能这里就不会叫做山谷了,分明是一个巨大的山洞!
骆寒宵蹲了下来,观察着脚下的涓涓细流,能够发现,这里的地势一直往下,看着这个水流似乎没有尽头的样子,若是这样的话,那这条溪流不就应该流到地下了吗?
可这是一座山啊……
怎么会从外面看来从地表隆起而进山之后又是一直通向地底?
骆寒宵走着走着突然不动了,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看着骆寒宵这样若有所思的神情,罗将军陷入了沉思,两个人都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机,“先往前走走吧。”
两人小心翼翼地继续往山中深入,每一步都经过了慎重的思考,骆寒宵的脑子中一直跳着宛儿的模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只要身陷囹圄,在那个时候脑子中都会出现她了。
他有一种预感,安道宽现在应该已经不在麦城了,方才自己看见的那个黑点的确是他,但他既然能够这样嚣张地站在他们眼前,那也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可是从这个地方离开又是怎样容易的事情呢?他和山中的大军既没有能够掩人耳目的隐身术,有没有长个翅膀飞走,他怎么能够逃脱呢?
走过了这个危机四伏的山谷,两人舒了一口气,转一个身天光泄露洒在两人的身上,这个山谷虽然很昏暗,但今日再一探,却也没有先前的那种危险。
所以又是毫无收获?
两人失落地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这个安道宽就真的会妖术不成,怎么不管他怎样搜查,都找不到他一丝丝的踪迹?
骆寒宵垂着头,眼睛无神地盯着地面,双手紧紧地握成一个拳,蓑衣滴雨成线顺着落了下来,不知是天气骤冷还是被气得,骆寒宵的身子在发着抖,微微地不让人察觉。
“我们回去让那一小队的人再过来仔细地搜查一遍吧。”罗文秉的心中也是非常失落,从军这么多年竟有这样的情况,这么多的人在山中就这样消失不见了,死不了飞不走,难不成还遁地跑了不成?可这里可是山岭四处都是岩石,怎么可能就这样逃走?
骆寒宵的眼睛盯着地面,雨水一遍遍地冲刷着泥土,在土壤的表层覆盖了一层浅浅的水。
突然泥土动了动,骆寒宵回了神,注视着这一小块有动静的泥土。
一只蚯蚓突然探出了头,一缩一缩地爬着。
突然间,就像是有一道闪电从他的脑中穿过一般,骆寒宵似乎知道安道宽和他的大军是怎样能够就这样突然消失不见的。
蚯蚓尚且还会打洞,能够在这样的土地里自由穿行,那人只要耗费些功夫,那岂不是也分外简单,想着安道宽将这些军队安排在这里应该也有些年份了,只怕要想在山中开一个能够只穿麦城的地道,也不是一件难事。
“我知道了。”骆寒宵突然起了身,眼睛自然地瞪大,嘴巴微微张开,能够看出他的心中有想法了。
“什么?”罗文秉自然也是无比好奇,他的心中如今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但是没有想到骆寒宵就这样突然地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