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宴就这样答应了谋反夺位的事。
起兵的时间就定在三日后。
王宫四门用多少兵马,什么时辰,谁带兵先入宫门,长孙凌都在纸上写得清清楚楚。
计划周密详细,看似毫无破绽,精妙绝伦。
南宴看了之后连连称赞,夸长孙凌心思巧妙,实乃谋者中最智之者。
长孙凌对南宴的人很清楚,用起来得心应手,谁打哪儿,排兵布阵,也是极为顺当的。
南宴走后,傅玉也走了,房间里空****的。
外面风雪很大很大,凛冽的寒风也呼呼的刮个不停。
炘奴端着一碗刚刚煮好的莲藕汤进来,放在长孙凌跟前。
他道:“先生与宴王殿下谈了这么久的事,应该饿了,喝点莲藕汤再睡吧。”
长孙凌盯着窗口看了好一会儿,并未回炘奴的话,只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王室的人么?”
炘奴摇头。
长孙凌放在膝盖上的右手幽然握紧,“因为没有他们,我便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我的母亲不会被人欺辱,年少殒命,我深爱的女人,也不会在我们相遇之初,就恨上我。”
若他在母亲身边长大,尚在襁褓之时没去大燕,一切的一切或许会不一样。
炘奴道:“先生在很久之前就遇见月姑娘了?”
长孙凌道:“四年前。”
炘奴讶异,十分震惊,“四年前?先生到底是何人?”
长孙凌从窗口收回眼神,不言,只是拿着莲藕汤喝起来。
炘奴见长孙凌不言,也不再继续相问,只是起身行个礼出了房间。
他原本想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可在院中没走几步,便见月霓凰着雪色襦裙手执纸伞走来。
院子里点着四五盏亭灯,昏黄的光隐隐灼灼落在月霓凰身上,像夜里盛开的昙,纯净皎洁,清丽静美。
炘奴迎上去行礼,“见过月姑娘。”
“炘奴,我问你件事。”
炘奴颔首道:“姑娘请问。”
月霓凰抬眸看了眼长孙凌房间,见还亮着灯,压低了声线,问道:“萧先生这几日身体还好么?”
炘奴想了想,摇头,“不…..不太好,先生这几日茶饭不思。”
月霓凰担心的蹙眉,“是有烦心的事么?”
炘奴叹口气,道:“小的实话告诉姑娘吧,先生喜欢的…..其实一直都是月姑娘。”
月霓凰原本有些暗沉的眸子突然间璀亮起来,高兴道:“他是喜欢我的?那他为什么….要骗我?”
炘奴道:“先生自知病残之躯,怕不能与月姑娘一起长相厮守,于是随口找了个理由拒了月姑娘。月姑娘…..先生对你是…情根深种。”
月霓凰气愤道:“他怎么那么傻,我又不嫌弃他,我认识一位神医治百病,一定可以调理好他的身体。”
炘奴看了眼长孙凌房间门口,道:“先生这会儿还没熄灯,月姑娘有话与先生当面说吧。”
月霓凰面上带笑,“我这就去。”
她快步走至门口,收了伞,推开房门进了屋中。
屋内,长孙凌正宽衣准备就寝,听见有人进来,以为是炘奴,也没转身去看,只道:“这么晚了还有事么?”
月霓凰迈脚走向床榻。
长孙凌听着熟悉的脚步声,转身去看,见果真是月霓凰,刚要褪下的衣袍立马拢上了,道:“月姑娘怎么来了?”
月霓凰道:“刚刚我问了炘奴了,他说你很喜欢我。”
长孙凌心里一窒,内心波涛汹涌,像巨浪撞击礁石,涌动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