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凌捂着嘴咳得脖子通红，耳朵也发热，行至炭火边坐下，喝了一杯温水方才好些。

他道：“我只是…..想看看雪。”

炘奴撇嘴道：“屁咧，先生是在看月姑娘来了没有吧，今天天一亮您就早早起了身，还自己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特意拿眉笔画了眉，那就是皇室中的麟亲王来了也没见您好好收拾一番。”

先生从来不把自己相貌、仪态当回事，平常就是束好头发，随便穿一个厚实的衣服就完事儿，什么时候打扮过呀。

长孙凌耳根略红，道：“…..我….是今日心情好。”

炘奴面上带笑，道：“心情好那不也是因为月姑娘要来沉雪居用膳嘛，您昨日就吩咐好要膳房把长安美食都做一通，今日好招待客人。”

长孙凌垂眸没看炘奴，拿了身旁一本书阅看，没作声，只是耳根又红了一层。

炘奴继续道：“先生眼光果然非同一般，难怪长安城那么多美人先生从未放在眼里。月姑娘啊，真是天仙下凡，姿容艳丽，尤其她还一身正气，善恶分明，武艺高强，这样的女子谁不喜欢？”

长孙凌冷冷的看了炘奴一眼，“话多。”

但嘴角却是忍不住泛起一丝弧度。

炘奴笑道：“好，不说了，先生害羞了嘛。”

长孙凌脸色霎那冷了。

炘奴吓得忍不住打个寒噤，飞快的跑出了屋中。

不跑快点，待会儿先生该找清音揍他了！

临近午时，小雪渐渐停了。

正堂的长方形矮桌上放满了琳琅满目的美食，有炒菜、蒸菜、炖菜，还有好些做得精致的糕点。

主要的还有一些长安城中人都爱吃的零嘴。

桌上放了一壶酒，是陈年的醉浮生，酒劲颇大，但回味甜醇。

长孙凌满脸期待的坐在矮桌前，等着月霓凰到来。

他等啊等，等过了午时，却还没见到月霓凰身影，便让炘奴去门口看看。

炘奴在门口站了会儿，没见着一辆马车驶来，跑回了正堂给长孙凌道：“没见到月姑娘的马车，更没见到她人。”

长孙凌道：“她定是有事耽搁了，再等等。”

炘奴道：“月姑娘该不会是忘记与先生您的约定了吧！”

长孙凌也有些拿捏不准，一颗心悬着，道：“她…..应该会来的。”

霓凰不知他是长孙凌，应该会来赴约吧…..

他继续等，等了很久，从早上等到午时，午时等到夜晚，夜晚等到天亮…..

月霓凰都没有来。

长孙凌身披两件雪色大氅坐在矮桌前，手里捂着汤婆子，一脸失望的低着头，看着早已经冷得结冰的菜食。

不言。

不语。

只是眸中隐藏不了悲伤。

炘奴至长孙凌身边，道：“先生，月姑娘恐怕是不会来了，这些菜我让厨房的丫鬟收了吧。”

长孙凌没出声，撑着身子起来，奈何双腿太麻，一时站不稳，向右侧方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