炘奴扶住他，道：“先生坐了一天一夜，腿早就疼了吧，怎么就傻傻的等呢？月姑娘估计就是随口说的玩笑话或者客套话，她回去早忘了，才不会记得要上门拜访先生，与先生一起用膳呢。”

长孙凌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忍着心间疼痛，道：“扶我回卧房。”

炘奴把长孙凌扛在肩上，扶着他回了房间。

长孙凌至床榻坐下，揉着早已经僵硬的膝盖，突然自嘲的笑了一声，道：“这一切都是我活该。”

炘奴没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问道：“先生又没有对不起月姑娘的地方，怎么说自己活该呢？”

先生这一见钟情也见得太深，月姑娘今日没来，先生就一直等着。

没发火，没烦躁，就痴痴的等着，什么话也没说。

他把月姑娘当成心上人，可月姑娘就把他当作人生中的一个匆匆的、陌生的过客。

转眼就忘。

长孙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喝了杯热茶之后就睡了过去。

一个人等一个人从天亮到天黑的感觉并不好受……

他还是睡吧。

睡着了心就不疼了。

*

凤凰别居。

月霓凰坐在卧房中一整日哪也没去，就在房间里看书、睡觉。

外面太冷，加上她小日子来了，也不想走动。

就待在屋中守着火盆过了一天。

如炘奴所言，她确实把今日与萧子淑约定一起用膳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也真的只是把萧子淑当作人生中匆匆的、一个陌生的过客。

小馨给月霓凰熬了一碗红糖水，放在了她跟前。

她柔声道：“王上小日子来了腹痛，喝红糖水会好一点。”

月霓凰拿过红糖水，一口喝光，眉头微蹙。

很甜。

她并不很喜欢。

但她也没说什么，只是问道：“南稷可有派人来传话？”

小馨摇头，“没有，估计憋着等王上出言要面见他呢。”

只要王上先开口，南稷还有什么条件开不得？

月霓凰拢了拢身上的狐裘，神态懒懒的有些漫不经心，问道：“你觉得他开的条件会是本王么？”

小馨咬着下唇，犹豫要不要作答，但想到自己一个奴婢，帝王问她话，她哪敢不答的，便道：“王上天姿国色，很难不是冲着您来的。”

月霓凰道：“既是冲我来的，那我自然不能先开口了，他想得到我，他得先拿出诚意才行。”

小馨低头道：“王上，您还真的愿意……把身体给……吴国君主啊？”

月霓凰起身，至炭火前伸手烤火，道：“他的王后已经病逝，本王也未嫁，怎么，本王做不得他的王后么？若与南稷婚嫁，于鲁国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小馨努起了小嘴。

那还不如嫁给大王呢，至少大王一心一意的深爱着王上。

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都会对王上好。

别说是通商了，就是王上要整个大燕，大王都能倾囊相送。

反观南稷，后宫成群，今天宠这个明天宠那个，嫁给他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吃多少苦、受多少委屈。

鲁国强盛虽乃国之重事，可也不能为了鲁国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啊。

月霓凰见她难受的小模样，眸中含笑，道：“骗你的小丫头，本王能看上南稷那**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