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情侣装(1 / 2)

涂然大概猜出为什么换座位之前,杨老师要先知会她一声。

因为和陈彻坐同桌,真的太有压力!

每天上?课前,涂然都?会在前一天晚上?,预习当天要讲的内容,自认为自己在这方面做得还不错。

虽然花的时间比较多,但也因此能跟上老师的授课速度。

陈彻也会预习,花的时间却是她的四分之一还不到。

不同于她把公式或者自认为的重点标记出来?,还没上?课就把教材画得花花绿绿,他只是粗略地一览,课本也整洁如?新,只偶尔在某个地方画个记号。

涂然上?课,完全?是被动接收知识,陈彻却有他自己的节奏。

不是一整节课都?牟着劲,只有在老师讲到他做标记的地方,他才会认真听讲。

虽然不像其他同学?那样积极发言,但他也会低声接下老师抛出的问题,且每次都?比别人快。

有时涂然甚至没听懂问题,他已经把答案解出来?。

晚自习,涂然还在整理当天的笔记,他就已经把课后作业做完。他也不怎么记笔记,教材上?的标记,简约得只有他自己能看懂。

这是怪物吧?这绝对是怪物吧?

只跟陈彻坐了三天的同桌,涂然就感觉自己快抑郁——差距对比出来?的无力。

不是她不努力,是比她聪明的人,在更聪明地努力。

第?一节晚修课间,涂然整个人蔫在桌上?,脸蛋贴着桌面,望着旁边正低着头奋笔疾书的少年。

陈彻手底下还有半道题没解开,他是进?入状态就不会被轻易打?断的人,这会儿正握着笔飞快地在纸上?运算。

笔在他手下好像有什么魔力,再难的题也能行云流水地解出。

他微低着头,眼皮冷淡地垂着,长睫直直地往下落。左眼正下的那颗小泪痣,在教室明亮灯光下,格外清晰,似乎触手可及。

涂然看着他干净利落的侧脸,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他那颗泪痣上?。

这颗泪痣的位置长得真好,不知道他哭的时候,眼泪会不会刚好经过?。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陈彻手里的笔停下,垂着的眼睫扇了两下,红晕悄悄爬上?耳根。

他余光早注意?到涂然一直在盯着他看。

笔尖在纸上?晕出一个墨点,陈彻滚了滚喉结,到底还是出声,略有些不自然地问,“我脸上?有东西?”

涂然脸仍贴着桌面,像被太阳晒蔫的小草,嘟嘟囔囔地说?:“我在观察怪物。”

“嗯?”她声音小,陈彻没听太清。

涂然又真情实感地感叹:“就是觉得,你好快啊,吃饭很快,做题很快,感觉做什么都?很快。”

陈彻眉梢一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坐他前桌的简阳光,听到这意?义不明的夸奖,噗地一声笑出来?。

他还转过?身?笑:“兔妹,你这发言有点危险啊。”

涂然没懂,脸蛋离开桌面,直起身?体问:“为什么危险?”

陈彻没给简阳光解释的机会,撂下笔,抽起一本书拍他脑门上?,“少教她乱七八糟的东西。”

简阳光被手动闭麦,缩回座位,找自家同桌嘤嘤嘤求撑腰,“祝佳唯,他打?你新同桌你不管?”

祝佳唯眼皮都?没抬,淡定翻了页书,“打?得好。”

简阳光:“我走,我走!”

无人在意?。

涂然拿着笔轻轻戳了戳陈彻的手臂,在他看过?来?时,她虚心向?他请教:“我也想变得像你一样快,可以教教我吗?”

离桌出走未遂的简阳光,听到这话又捂着肚子笑出鹅叫。

陈彻长腿一抻,在桌子底下,往他屁股上?踹了脚。

简阳光嗷了声,一只手捂着屁股,一只手捂着嘴,趴桌上?,身?体和桌子一块抖动,又被祝佳唯嫌弃:“再抖一下鲨了你。”

无视简阳光,陈彻靠椅子上?,继续跟涂然说?话:“你是说?我做事……利落吗?”

他到底还是换了个说?法。

涂然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对对,是怎么做到的?”

“习惯成自然,”陈彻拣起桌上?的笔,习惯性?在指间灵活转了两圈,说?,“我教你?”

涂然眼睛一亮:“好呀!”

一周后,她开始后悔这话。

陈彻给她制定了一套学?习计划,对她进?行针对性?特训。

涂然性?子慢,为了让她有紧迫感,陈彻不许她在晚上?睡觉前写作业,不许课间写作业,所有的课后练习,都?留在两节晚修时间完成。

放学?还会检查她的书包,不准带任何习题回去,只允许带笔记本和课本。

于是涂然只能逼自己加快做题速度,不然根本写不完。晚修争分夺秒地写作业,有时候一个晚上?连水都?忘记喝。

涂然最大的问题是做事磨蹭,学?习习惯差。

上?课铃响,她一会儿从课桌里拿不同颜色的记号笔,一会儿弯腰去书箱里找书,一会儿把折页的书角捋平,半天进?不到学?习状态,还很容易被周围环境影响,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忍不住抬头去看。

于是中午在食堂,陈彻会突然拿出一本《英语阅读专项训练》,吃饭前给她七分钟时间,刷完一篇阅读,超时或者正确率少于60%,她当天的荤菜就归简阳光。

食堂人声鼎沸,涂然手忙脚乱做题,简阳光还故意?跟她说?话干扰她,于是,她连吃了一周的素。

她感觉自己像只定时开启开关的陀螺,只要陈彻按下开关,她再手忙脚乱,也要逼自己使劲转。

陈彻平时看上?去做什么事都?漫不经心,对她也挺宽容,这方面却严厉得像个魔鬼。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涂然想收回都?不行。

但她也确实很佩服陈彻的专注力。

上?一秒还在和简阳光说?笑,下一秒她来?请教问题,他立刻进?入状态,给她讲题,在旁边继续讲话的简阳光仿佛变成空气?。

反而是听讲的她,总是控制不住走神?,视线从笔尖,移到他握笔的修长手指,手背微鼓的青色血管,低垂的眉眼,眨眼时扇动的眼睫,眼睑下方那颗眼泪会经过?的泪痣。

她的走神?只持续不到十秒的时间,就被少年发现,握笔的手一抬,签字笔敲上?她的手背,皮肤泛上?痛意?。

“专心。”他冷淡提醒,眼皮都?没抬,继续讲题。

进?入学?习状态的陈彻,是个眼里只有题目的大魔王。

涂然揉了揉手,委委屈屈地继续听讲。

虽然过?程痛苦,但成效也明显,坚持了半个月,涂然的做题速度显著提升,进?入状态也比以前更快,中午总算能吃到荤菜。

简阳光老母亲一般欣慰:“孩子进?步了,终于不用再昧着良心吃肉了。”

祝佳唯冷漠拆穿他的谎话:“我看你吃得挺开心。”

涂然附和点头:“每次我做题,最吵的就是你。”

这位利益既得者,每次都?在她刷题的时候故意?跟她搭话。

“我这是配合阿彻一起帮你训练呢,办法糙了点,但你也进?步了不是?”简阳光振振有词,夸陈彻比夸自己还自豪,“阿彻可是从吊车尾升上?来?的年级第?一,你跟着他学?,妥妥摆脱倒数。”

“那你怎么……”涂然说?一半就打?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了,但没完全?说?,没说?,意?思却让人秒懂。

简阳光:“……你有话直说?。”

涂然煞有其事摆了摆手,一脸认真道:“不行,说?出来?破坏我们感情。”

简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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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的半个月后,就是学?校一年一度的运动会。

运动会是体育委员的主场,每年这个时候,体育委员都?要忙前忙后,为了逮人参加比赛项目而操碎心。

课间,5班的体育委员张何彬,就拿着报名表,跟上?门推销的保险销售似的,挨个问:“要参加400米吗?我记得你跑步挺快啊。”

“老李,腿这么长,跳高不走一波?”

“一千五就交给你了,我的好爸爸!”

校运会两天时间,比起去当赛场上?出风头的运动健儿,更多人更喜欢在看台当观众。

看台视野有限,不一定能看到进?行的比赛,但一定能参与?进?狼人杀、折手指、国王游戏这种大型团建游戏,甚至有人会偷偷带扑克牌过?来?打?牌。

走到涂然位置这块,张何彬还没开口,就连碰两次壁。

简阳光理由充分:“我头脑发达四肢简单,上?场给咱班丢面,我就不参加了。”

他就是偷偷带扑克牌过?来?的那号人。

祝佳唯言简意?赅:“不去。”

这种集体活动,她能不参加就不参加。

陈彻趴在桌上?睡觉,一动不动,也不知道真睡着还是假睡着,张何彬也不敢去叫他。

反而是涂然,兴致勃勃举手:“我想参加我想参加!”

她以前因为公司训练,学?校运动会都?没在学?校,这次高中最后一次,随便什么项目,她很想参加试一试。

这么积极的孩子简直是珍惜动物,张何彬见她如?见亲人,连忙把项目表和报名表都?塞给她,“来?来?来?,随便你挑,随便你选!”

涂然从上?到下浏览了一遍比赛项目,面露纠结,“好像没有适合我的。”

虽然体力不错,但运动并不是她的强项,之前当练习生,四肢最笨拙的就是她。

张何彬循循善诱,“没关系,重在参与?!你就选你擅长的。”

涂然想了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我擅长……喊加油?”她嗓子不错,还能飙高音。

“……”

张何彬沉默。

张何彬拿回了那两张表,果断离开。

涂然一脸惋惜:“我是真的想参加。”

补觉的陈彻醒了,睡意?还朦胧,懒洋洋坐起来?,揉着脖子问:“参加什么?”

“我想参加校运会,可我只擅长喊加油。”涂然遗憾地说?。

陈彻刚睡醒,大脑似乎还没有完全?开始运作,从桌子里拿出水瓶拧了半天没拧开,也没发现是开反了方向?,人还懵懵地点头:“嗯,会喊加油挺好的。”

简阳光突然想到什么,眼珠子咕噜一转,给她提议:“兔妹,要不你去举牌吧?”

运动会开幕式上?,每个班入场都?会搞点花样,喊喊口号,吸引眼球。最惹眼的,就是队伍最前列的举牌女生,穿上?礼服,打?扮得漂漂亮亮。

高中生刻在骨子里的竞争意?识,自然离不开比较,于是每个班都?会派出本班最漂亮的女生参加,给班上?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