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芊芊先问了路边卖糖葫芦的,上次也见着这个大叔在这儿自顾自吆喝,应该是个远近的熟人。
可是大叔摇摇头,好像刘家这个小妾是粘了什么瘟疫一样,手摆得看不清,嘴里只咕哝一句“不清楚不清楚”,甚至人都开始一边说一边往外靠,不肯和虞芊芊再多说什么话。
虞芊芊一头雾水,她转头又找了别人,有个也一样是仆妇样子的人,好像要去这填房住处的隔壁,她先前已经搞定过两个仆妇,于是这次故技重施,又拿着一两银子走过去。
一两银子实在是很好使,她才刚伸手把银子塞过去,那个仆妇就已经笑眯眯的探过来准备跟她说话。
可是一听虞芊芊要问的,是那个刘家小妾的事情,仆妇的脸就跟六月的天一样,霎时满脸乌云,转头就走,也是一样连连摆手,都不肯和虞芊芊对视一眼,走得越发快了,银子都塞回虞芊芊的手里。
“莫问,莫问,我什么都不知道。”仆妇的脸色差得不行,推开虞芊芊消失在路的尽头。
虞芊芊越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刘家小妾难不成仙女下凡,所有人都不敢谈论她,而且越是关系近的人越是讳莫如深,干脆是问都不能问。
这一会儿打听来打听去,虞芊芊都快找不到人说话了,所有人都好像在质问虞芊芊的行为,这件事笼罩着朦胧的迷雾,似乎就连谈论都是一种罪恶。
虞芊芊是真的完全不明白,她打听得很是小心,根本没有触及什么问题,难道这个小妾本身就有某种让老百姓敬畏的背景?不过好在柳暗花明,这件事情并不是完全没有转机。
她这天走在胡同里,打眼扫到一个很是熟悉的影子,仔细一瞅,可不正是那个老道士?原先还找他算过命来着,虞芊芊于是抱着试一试也没关系的心态走过去问道:“老道,你可知道这刘家有个病得快死的小妾?”
老道正闭着眼睛装世外高人,看虞芊芊人一到,睁开半边眼睛,情绪不明地瞅了一眼小姑娘,摇头晃脑:“不可说,不可说。你问的这事儿,可容易把你自己害着。”
虞芊芊自然是听出来,这老道只怕真的知道点什么,只是不乐意说,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对不上。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可能跟她说说的,自然是不肯放过,拉过凳子在老道对面坐下,低声说:“我哪能?不过是医者仁心。照你们道家的说法,这人要是没造孽,何苦受这个罪?我帮她脱离罪孽,不也是好事一桩。”
老道这才睁开了两只眼睛,把头低下来,凑到虞芊芊的跟前儿,说话声低得风一吹就没了大半的影:“你不怕的话,我也可以和你说说。只是你治病还好,救人……恐怕就悬啰。”
虞芊芊点头,说:“我自然是知道,刘家那家大业大,我一个游方郎中,只做分内之事,官府尚且管不了,我管什么?”
老道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对喽,你要是这样想,就算是识时务。说到底,那个小姑娘有这一遭苦头吃,还是因为她自己,投胎的时候只怕被上辈子罪孽缠绕,这投得可不怎么好,指不定是上天降罪,咱们于公于私不好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