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的“私”是指个人的情绪,凡间种种理由都算是私;“公”却是说的神神鬼鬼,大概他的老祖就是最大的公,谁也不能够动,道门老祖说此人有罪,作为道士那是万万不可忤逆。
虞芊芊不稀得跟他争论这种东西的真假,只问自己感兴趣的:“什么叫投胎没投好?我看周围的人都不敢说,问点什么都不行。”
老道端起不知道飞了多少灰尘的一杯茶,抿了一小口,晃晃头说:“此事可就说来话长,我是出家人不惧尘嚣,说起来比较随性,他们都要被这东西掣肘,难免嘴上留意。你呢?你是出家了,还是胆子大?”
虞芊芊笑了,这道士,啥时候了还跟她扯有的没的:“我是本事大,谁来都不担心,你说吧。”
道士点点头,露出个“孺子可教”的表情:“早就看你命格不凡,不然我也不会乐意和你说。这事儿啊,街坊百姓都听得不尽不实,因为不敢说、不敢信,你要问方圆十里,谁最了解,那还只能是我。”
“就当是为了此事能有个善终,依我看女子是个好人,罪不至此。”
说到这里,老道又喝了一口茶,这一口喝得大,茶水明显浅下去一层,是个很长的故事:“这么着,她是翰林学士之后,算得上是名门闺秀,这也是书香门第。她的父亲,作为一个翰林,也是清廉一生。问题出在她父亲的师门上,这个师门名头大得很,乃是户部尚书。”
虞芊芊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插话:“户部尚书那么大的官儿,居然不会保护门下弟子?再说,她爹一个翰林学士的名头,也就够压死我们这小地方一片乡绅吧!”
道士斜睨着虞芊芊,颇有点大眼瞪小眼的意味:“什么乡绅?”
虞芊芊摆手:“你别管,你就说这么个千金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做填房?刘家怎么敢?”
道士这才意味深长地把茶杯放下,露出个“奥妙就在此处”的神色,说:“这就是我向你说此女身世的意思,你看她如此显赫尚且要寄人篱下,你又怎么能够帮得了她呢?”
虞芊芊知道他的意思,自己说穿了也就是个乡绅,现在甚至连乡绅都算不上。
她也不好和道士说自己真有本事,能够碾压这片地方所有人吧?只好斟酌一下措辞:“你放心,这件事背后的八卦你要是细细跟我说道清楚,我保证不把自己搭进去。”
老道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不愿意害人。我俩有缘,害了你我要遭报应。”
“你轴什么?我说不怕就不怕!”虞芊芊皱着眉,一巴掌拍在老道脆弱的小桌板子上,扬起一阵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