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大早,苏奈就传来好消息,已经约到两个领导碰面。为了把工作做得更充分,他想和顾茉莉一起再去一趟老街,看能否找到什么新的素材,以便在领导面前更有说服力。
之前很清静的老街,这个周末突然人爆多。
都是打扮时尚的年轻人,或是坐在街边老店吃得津津有味,或是依靠在灰砖旁边摆拍照片,也有搬凳子坐在空地上画画写生的......
这场景,倒是让苏奈和顾茉莉很意外。
苏奈连忙拿手机拍照,顾茉莉好奇地四处打探才知道,是街上一个老爷爷的孙子,拍了些老街的图片,图文并茂地在当地论坛发了个帖子。
一时间,网友们都想要在老街消失前,来感受下这里几十年不曾变样的生活。
“看吧,我就知道不只我有这样的想法。”肖奈拍着照,得意洋洋地说。
“嗯,就是。”顾茉莉回答得敷衍,因为她的整个心早被街边小店的香味给勾了去,到肖伯豆花店门口时,直接被诱得忍不住吞口水,拉着苏奈就往里走:“好香哦,走吃两碗。”
“豆花几碗?要不要米饭和凉菜?”肖伯头也不抬地招呼着。
“两碗豆花两碗米饭,再来二两核桃肉,”顾茉莉站在大锅豆花面前,盯着肖伯手里正在拌的凉菜,很努力的不让自己口水流下来:“对了,帮我舀一碗这个汤吧?”
“好。”
“那个汤,能喝?”苏奈满脸疑惑地看着豆花锅里问。
“肯定能喝呀,不仅能喝还特别好喝。”
“可我怎么记得是苦的,特别难喝。”苏奈想起小时候喝过的味道,忍不住皱起眉头。
“那你小时候吃的豆花肯定也不好吃。”顾茉莉带苏奈找位置坐下开始科普:“你看那汤色没有?做得好的豆花窖水,就应该是那样的汤色,晶莹剔透略带点点黄色。喝起来一点点苦味都不会有,满口甘甜回味更甜的。而且不仅好喝还清热解毒,放凉以后就是天然凉茶。”
“你呀,不去当美食家,真是可惜。。”
“我倒是想,但是没办法的,学到勘察了。”
“要真喜欢就去做,学的什么一点儿也不重要。”苏奈转身接过豆花和凉菜,说:“你看我大学学的经济,后来觉得没啥意思又去学是建筑设计。我对画画没有一点基础,但那时候就是喜欢,结果学起来就特别快,比我那些从小到大学画画的同学还要快。”
“这就是天赋。”
“对,你对美食天生敏感喜欢又热爱,如果发展成职业,该是多幸福的事?”
“哈哈哈,你投资不?”顾茉莉说着,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尝尝眼前豆花的鲜嫩了。一口下去她差点感动得哭出来:“现在上哪还能吃到这种味道啊。好多年了,都没吃到过!”
“有这么神奇?”苏奈也尝了一口:“咦,真跟我们平时吃的不一样。”
顾茉莉接连把一碗豆花吃完,又喝光一碗窖水,才跟苏奈解释说:“不懂了吧?他们家的豆花都是井水泡、石磨推,再用胆水点。当然,点豆花也是技术,你看这窖水就知道。现在外面卖的都为了省事,机器打浆用自来水,味道肯定会有变化。”
说着,顾茉莉还忍不住卖弄地指了指蘸水,说:“喏,你看他们家蘸水和凉菜的味精,都是用小时候用的那种粉面状的,这细节都不曾变,你说味道能不地道嘛?”
顾茉莉和苏奈聊得起劲,丝毫没注意到肖君竹回来。
肖伯见到肖君竹,赶紧把围裙递给他说:“我一个人根本搞不赢,你妈又跑去搞什么展览了,不把你叫回来怎么办?”
“今天这么多人?”肖君竹也是疑惑。
“鬼晓得,从昨天开始人就多了。我这一锅豆花本来要卖到晚上,搞得这个点马上就要卖完了。晚上张婆婆李孃孃他们回来,想吃都没有了。”肖伯生意突然变好,他并没有太高兴,反而是抱怨这些不知道哪儿来的食客,过早把豆花给吃完。
“来,这个是三号桌的。”肖伯把舀好的豆花放盘子里,指着顾茉莉旁边那桌说。
肖君竹端着盘子转身,就看到眉飞色舞的顾茉莉。脸上的笑容让她像朵绽放的花,在众多食客中显得与众不同。再看坐在对面,一脸欣赏看着她的苏奈……
肖君竹的手抖了下,盘子和豆花都掉在地上。
“哎呀,你干啥!”肖伯仍下手里正在拌的凉菜,赶紧去打扫现场,心疼得不行:“本来都不够卖了,还要被你打洒一碗,真是遇得到你。”
这一声响动,引起看顾茉莉注意,抬头看到肖君竹忽然有种被捉奸的感觉。跟着,在短短一秒钟的时间里,顾茉莉想如果肖君竹来打招呼,她会骄傲地说他是她男朋友。
这样一来她和肖君竹的关系,会第一次让第三个人知道。
潜意识里,顾茉莉和所有女生都一样,在得到爱情的第一时间都想要全世界知道。只不过她和肖君竹工作上特殊的关系,她也没办法去主动跟人说起。难得在这种情况下偶遇,顾茉莉怎么会不渴望,肖君竹以男朋友的身份,站在她身边跟自己的同学打个招呼?
苏奈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两下:“喂,说到激动还要脸红啊?”
如此亲昵的举动,肖君竹尽收眼底。
他转身,“爸,我想起我还有点工作没做完,要回去一趟。”说完没等肖伯回话,就赶紧离开了自家的小店,一溜烟走到车上抽起了闷烟。
工作上是个战将的肖君竹,感情世界里一直都是逃兵。
他不敢接受内心的喜欢,不敢去正视这段情感,也不敢去正视自己吃醋的心态。遇到任何变故条件反射就是逃离,躲进自己的世界。
接连三支烟,都没法让肖君竹冷静下来,那种心被提起来掉在空中的不安,跟何佳芯离开的那段时间很像。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想到感情忽然要被中断,他只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