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凡住在在寺庙后院一处栽满竹子的地方。
人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倒是映衬了。
小僧弥将江浸月一行人带到的时候,还顺带将这个地方介绍了一番:
“这一间竹屋就是了凡大师所禅修的地房,平日都无人接近打扰。”
竹屋连个牌匾都无,还真是脱俗到了极致。
“多谢小师傅。”江浸月淡淡道。
小僧弥也知道眼前女子并非是一般人,昨日这位贵主的丫鬟直接捐了二百两的香火钱。
出手实在大方,平日里谁会没事拿这么多银子只为了捐个香火?
今日见到正主,才知道是多么惊才绝艳之辈,他连窥伺的念头都不敢有。
小僧弥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施主请自便”之后,便离开了。
江浸月让几人都等在竹屋外面在,而她上前去敲竹屋的门。
不多时,只瞧见一个胡须全白的僧人出现,他精神矍铄,眼神生辉,但已然是垂垂暮年的模样。
“江施主。”那双眼中目光深邃,只是同江浸月对视了一眼,便知晓了眼前人是谁,“额头还有印记,想必施主心有执念。”
江浸月面色平淡,不卑不亢道:
“安北郡江浸月,见过了凡大师。”
了凡向内走去,他穿着宽大的袈裟,背云也是一百零八个佛珠串成,他手中的手持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每日诵经被盘的发亮。
江浸月将竹门带上,之后便随着了凡坐下,两人相对。
竹几上放着棋盘,黑白云子,归置在两个棋钵中。
“听说施主棋艺精湛,不如手谈一局?”了凡脸上是谦和的笑容,有种对世事功名的淡漠。
江浸月淡笑:
“精湛谈不上,略懂一二,既然了凡大师开口,那便献丑。”
江浸月执黑子,了凡执白子。
她先发制人定了中心,很快棋盘便下了一半,江浸月已经被了凡吃了一波棋,局势有些不明朗,但是二者比起来,是有来有往。
黑子本就占优势,但是江浸月这种下法,实在是太凶。
了凡大师皱皱眉,下了一白子扭转当前落入下风的白子,而江浸月似乎是反应过来了凡的意思,改换了棋路,看起来温和许多。
最后仍然是了凡胜了一子,这在江浸月的意料之中。
“杀伐果断,进退由于,老衲虽然胜了一子,是因为施主行至中期的时候,杀伐过重,这不是好事!”了凡看着江浸月说道:
“虽然如此,但是施主很快便柔和起来,证明刚柔并济,才是最好的法子,心中始终要留有一丝善心,局面或许才有变化。”
江浸月垂眸,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或许大师曾见过我的。”
她上辈子死前,是见过了凡大师的。
他带着一群僧侣,为那场战事死的人超度。
江浸月也是其中一个,她灵魂飘起来的时候,是藏着戾气的,若非是了凡大师的超度,或许她对世间万物仍然存着恶意。
了凡大师看见她的尸体,似乎将她的一辈子都阅览过了,只叹道,她一声被伤痛,背叛,恨意裹挟。
遭受的苦难不知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