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粉百花的料子原先被江浸云看中过，可是江锦瑟喜欢那一匹，母女同江峰撒娇，用尽手段才让江峰出面，将这匹缎子做主给了江锦瑟。

没想到今日却被拿做证物了。

“小姐，六太太会不会怀疑你？”阿善回头瞧了一眼那群人，很快便回头跟上了自家小姐。

江浸月偏着头，眼中含着笑意，口吻却分外慵懒：

“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阿善被江浸月如此瞧着，下意识地垂下头，耳朵尖儿却红了。

江浸月目视前方，看着莲汀笼罩上夜色，只有些许几颗星星忽明忽暗，江浸月不由地想起，自己被丢到军营中的时候，令人作呕的味道，纺织娘和知了叫的很热闹。

她哭出血泪，想要咬舌自尽却被人拦截，问她甘不甘心的时候。

也是这样的夜晚。

她脏了，这是她一辈子也洗不掉的耻辱。

江浸月半阖着眸子，眼神中带着疲倦瞧着前方：

“阿善，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她的手上，已经沾了两条人命了，可这对比她上一世的痛苦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背负着她所经历的事情，比死的一干二净痛苦千百倍。

阿善沉默了半晌，江浸月或许也觉得这个问题太偏激了，当即便想说什么缓和一下气氛，阿善却突然开口，很认真地说道：

“奴婢没从小跟着小姐，对小姐的过往一无所知，自然也没有资格评判小姐做的事情好坏，在奴婢眼里，小姐性子很好，人也很宽和，至少，没有坏到奴婢头上，所以对于奴婢而言，小姐并不是坏人。”

阿善从路过的丫鬟手中取来一盏提灯，好让江浸月能看清她的脸，眼神是明亮的，江浸月却看不太清楚，将头略微凑近了些，阿善呼吸一窒连忙后腿两步：

“奴婢以为，在奴婢心里，小姐是最最好的小姐。”

也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江浸月眼神中带着笑意，语调轻松，朝着锦阁的方向走：

“行了行了，不用表忠心了，你家小姐我啊，才不需要这些呢，若我连你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呢！”

阿善却当了真，急急地去追自家小姐：

“小姐，若奴婢有一日真的背叛了小姐，能死在小姐手下便是奴婢最后的愿望，若有一日小姐遇到了危险，奴婢定然愿意以自己命去换小姐命。”

“一次，两次……”

江浸月神色却突然复杂，却又带着恐慌，下意识地捂住阿善的嘴：

“我不需要你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不要说这些晦气话！”

她重生一次，绝不是为着重蹈覆辙而来！

阿善被这略带怒气的话给惊得震在哪，不敢说话，只敢用眼睛示意自己不说了，才换的江浸月和颜悦色地往前走。

千次，万次，在所不惜。

阿善对着月亮轻声念叨着，好似在许愿般将此话说出口。

前面江浸月瞧见阿善没跟上去，还在那喊：

“阿善，快点啊，在那磨蹭做什么呢？”

阿善看着活泼灵动，言笑晏晏的小姐，恍若月神仙子下凡，出神一瞬，连忙提着步子，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