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吧。”

贺寒之朝四周一抬手，威严道：“这个日子不需要拜，本王也是出来过节的。”

他说着，便已经朝南晚棠这边走了过来。

“南二小姐，你们这是怎么了？”

贺寒之言语间是少见的关切，南晚棠抬起头，受宠若惊。

“回绥王殿下，臣女的簪子掉进了这沧漓江，这婢女也不知随了谁，硬脾气地非要下水捡回，结果腿上的筋抽住了，差点就……”

见南晚棠娇弱的样子，众人顿时不忍。

纷纷帮她补充说明。

在围观群众的证明之下，贺寒之眼中的戒备，逐渐消退了不少。

取而代之的，是他一贯带着距离的和气做派。

“原来是这样，正好本王的护卫带了药，帮你的婢女看看。”

“不必麻烦的，这怎么好意思。”

面对推脱，贺寒之眼睛一沉，竟是再次起了疑心。

南晚棠心中暗道，果然是多疑的皇室中人。

“无妨，药做出来，不就是为了用的。”贺寒之抬手示意。

话音刚落，一直跟在贺寒之身侧的护卫上前，替衣宁检查伤口并上药。

没过多久便面无表情地起身。

南晚棠神色十分平静，神经却紧绷，时刻注意着二人的互动和神色，抓着衣宁的手，下意识用力。

直到看见护卫向贺寒之轻轻摇了摇头，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方才衣宁下水之前，她用了些手段，阻止衣宁的伤口凝结，表面上看起来就如同新伤一般。

想来这护卫是没看出来的。

“今日多谢绥王殿下了。”

南晚棠屈膝行礼，她此时也不知道，若是没有这顶帷帽，贺寒之会不会从她身上看出些端倪。

原本她是要回荷花塘的，因为贺寒之在那里见过她。

她断定若是贺寒之授意，那么她将皇家密辛听了去还没死，贺寒之得到消息后，会回去找她。

却不想刚过大桥，便看到他一路纵马飞驰。

看来此事，贺寒之确实有参与。

“此等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贺寒之说罢，翻身上马与众人道别。

临走，又扔给她一个小瓶。

南晚棠接住瓶子不解，只见贺寒之扫了她手一眼。

“磨破了。”

说完，便驾马离开。

没有了多疑的贺寒之给的压力，南晚棠心中的大石算是落了地。

她低头看了一眼掌心，原来是被方才的麻绳磨破了些皮。

隐隐有些刺痛。

经此一事，就连衣湘都没了丝毫游玩的兴致，回府的路上都沉默着不说话。

一直到进了屋子，衣湘才低低哭出声来。

南晚棠安抚地拍了拍衣湘的手臂，“莫要自责了，人家上赶着巴巴儿的要害我，如何躲得过去呢？”

衣湘显然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抬手擦干眼泪。

“小姐，灵云大长公主已然位极，可奴婢为何觉得她像是快被逼疯了？”

听到这话，南晚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原书里的灵云是个不折不扣的反派，她的报复来得凶猛狠辣。

使得宁国皇室元气大伤，自己也不出意外地，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唉……

南晚棠轻轻叹了口气。

至少从言谈举止来看，灵云是个极重承诺的人。

即便她恨着先皇，可还是遵守承诺，尽心尽力帮助皇帝守护大宁国。

这样违背本心的做法，让她十分痛苦。

从那道暗巷里，壁画上代表先帝的那条流着脓血的龙，就看得出来。

世人皆知灵云身为皇帝的妹妹，却有着超出礼节的封号，成为大宁国的大长公主。

尽享大宁国民敬羡，和那无限尊崇。

可现实当真如此圆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