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这条线也连上了。
就在林昭远感到一阵窒息时,楚瑶那边,又传来一个不大不小的好消息。
“林市长,我们顺着陈建业的社会关系往下挖,发现他老婆的弟弟,一个在事业单位上班的普通科员,上个月在市中心的全款买了一套五百多万的江景房。”
楚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我们查了他的银行流水,完全覆盖不了这笔购房款。”
“而他收到那笔来路不明的转账的时间点,和景山账上一笔五百万的技术咨询费支出,只差一天。”
这不是巧合。
这是铁证如山前的最后一块拼图。
虽然还不能直接钉死陈建业,但这笔钱,就像鱼钩上的饵,只要陈建业敢咬,就能把他和他背后的人,一起拽出水面。
林昭远看着白板上画出的关系图。
徐瀚、地下钱庄、海关、省环保厅、陈建业的小舅子……
对手的强大,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不是简单的官商勾结,这是一个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利益共同体。
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条小鱼,真的能撬动这片深海吗?
就在这时,桌上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林昭远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省纪委,周正平书记。
林昭远稳了稳心神,接起电话。
“周书记,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周正平温和的声音,听起来像个慈祥的长辈。
“昭远同志啊最近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吧?”
“感谢书记关心一切正常。”
“那就好。”
周正平话锋一转,“钱卫东那个案子有结论了吗?”
“一个畏罪自杀的干部,案情也简单不要拖太久嘛。”
“省里有些同志很关心,希望尽快有个了结,也好给各方面一个交代。”
林昭远握着听筒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周书记我们在调查中发现了一些新的情况,可能……牵涉更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再次响起的,是周正平意味深长的声音。
“昭远啊,你还年轻。”
“有时候,水太深了,就不要轻易往下扎。”
“看不清的地方,可能有暗流,有礁石。”
“淹死人是常有的事。”
电话挂断。
嘟……嘟……嘟……
忙音在死寂的办公室里回响,像丧钟。
林昭远握着那部红色电话的听筒,很久都没有放下。
“淹死人,是常有的事。”
这话不是警告,是陈述。
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宣判。
他慢慢放下听筒,身体靠在椅背上。
周书记是网的一部分吗?
还是说,他是那个织网的人?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混杂着深不见底的无力,席卷而来。
就凭我?一个副市长?
真的能把这片深海给搅个天翻地覆吗?
还是说,自己所有的挣扎,不过是给这潭死水,增加一具新的浮尸?
他掏出烟盒,抖出一根,却半天没点着。最后烦躁地把烟和打火机都扔在桌上。
他需要找个人说说话。
不是汇报,不是请示。
只是……说说话。
他抓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