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哈哈哈哈哈……”谢时宜忽然笑出了声。
笑声转移了男人的注意力。
男人的动作蓦地一顿,恼羞成怒,掐住了她的脖子,凶狠地怒吼:“你笑什么!老子弄死你!弄死你!”
似乎是对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谢时宜的手腕轻轻一扭,找到机会,手掌紧紧地攥紧了酒瓶,而后咬紧牙,使出自己最大的力气,往男人的脑袋上一砸。
“砰”的一声,酒瓶在男人脑袋上砸开了花,碎片四溅。
男人被砸懵了,手上的气力顿然消失。
世界沉寂了几秒钟。
谢时宜看见他不受控地翻着白眼,表情狰狞可怖。
她屏住了呼吸。
“妈的……弄死你……”男人抽搐着去抢谢时宜手中的半截酒瓶。
这都没事?脑袋真特码的硬!
谢时宜拼命挣扎。
她知道,她手里的半截酒瓶就是她最后的希望。
挣扎中,酒瓶锋利地边缘在谢时宜的小臂上割了一道。
疼痛汹涌,鲜血瞬间涌出。
她顿时失去反抗之力,酒瓶也被男人夺走。
就当谢时宜以为今天要死在这里时,她的脸上忽然落下一片湿热,浓烈的血腥气攻占了她的嗅觉。
下一秒,身上忽然一重,男人翻着白眼,头冒鲜血地倒在她身上。
谢时宜惊魂未定,头晕目眩,浑身颤栗。
好久,她才稍稍缓过劲来。
他死了?
谢时宜不敢有片刻的放松,立即用力推开男人,在男人身上找到自己的手机报了警。
*
“谢女士,伤者经过治疗,已经脱离危险苏醒了。但他讲诉的事情原委与你描述的有很大出入。”
谢时宜没想到她受害者正当防卫的事实这么明显,却还被一直留在警局,不能离开。
反倒是被当成嫌犯一样对待,在审讯室里不断地接受车轱辘般的审问。
手臂上的上只经过简单的包扎,很痛,很痒。
她面色如死灰一般,缓慢地抬眼,问道:“他怎么说?”
“他说,你是从事性交易的,而我们在你和他手机里发现的转账记录佐证了这一点。”
警察用冰冷的公事公办的态度继续说着,“而我们确实没有查到你的工作记录……至于你说的你是在私人医院门口被绑架的,没有目击者,监控也没有记录……”
谢时宜不可置信地皱起了眉。
怎么会……
“根据现有线索,您的说法不太成立。”警察说道,“并且伤者还要追究你故意伤害的责任……伤者的伤情鉴定是情商,如果能达成和解的话……”
意思是她不但不是正当防卫,还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
谢时宜双眸一凝,实在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黄毛居然有如此缜密的心思。
居然懂得完善证据链?而且还是事先就做好的!
这居然是个社会混子能想出来的?
还是说……这又是谁设的局?
谢时宜脑海里瞬间冒出一个名字——纪南乔。
她的手指紧了紧,苍白无血色的唇瓣颤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故作镇定,“我要联系律师,在律师到来之前,我是一个字都不会多说的。”
谢时宜拿到手机,拨通了那个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拨打的电话。
“喂……我在警局……”谢时宜一开口,就忍不住大颗大颗地落下眼泪。